“小憑你帶朋友來玩啊”,槍哥紅光滿面的從理發店那邊過來。
陳憑罵得口幹舌燥,“槍哥,我們剛好吃完了,我去隔壁看着遊戲廳。”
“别過去,朱老闆來了,他們缺個人,你去跟他們打兩把”,槍哥細細看了柯諒行一眼,“這不是李老闆家的那個嘛。”
柯諒行看了眼這個肥頭大耳的男人,這麼說來陳憑說過這裡是他打工的地方,打工賺的錢打工的地方花,被資本家割韭菜割的挺狠的。
陳憑說:“是啊,他回去晚了會被罵的,我把他送到公交站就回來。”
槍哥大手一揮,“不用,我送他去。”
這已經是給足了他一個私生子面子,可柯諒行并不領情,“不需要。”
槍哥一臉不耐煩的解釋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我在你老子手下做事。”
“跟我沒關系”,柯諒行倨傲地說,他比槍哥高,往下看的時候顯得眼睛更加細長,但會讓人有一種被蔑視的錯覺。
就好像高高在上的神明願意彎下腰來和你說話就已經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這是與生俱來的,上位者的氣質。
槍哥嗤笑了一聲,不客氣地說:“我跟你好好說話你什麼态度,給你臉了是不是,長的就像個狐狸精,一股子騷氣,小三生的雜種,死了都沒人管。”
粗俗的話語要多難聽有多難聽,陳憑賠笑道:“槍哥别生氣,我這就把他送走”,說完不等槍哥同意,拉着柯諒行就走。
“憑,你去哪兒?”
陳憑沒理靠在理發店門邊小花,明明上上個星期他還能面不改色的聽保姆八卦,對柯諒行的的遭遇不以為然,現在卻受不了别人句句所指的惡毒話語。
心裡像有一團火在亂竄,他很清楚這是憤怒,可找不到發洩口就隻能緊緊握着唯一抓住的東西。
柯諒行手腕紅了都被他捏紅了也不喊疼,任由他拖着走,在又一腳踏進泥巴坑時,忍不住出聲提醒:“你再用力點我手要脫臼了,鞋子也廢了。”
陳憑這才從憤怒裡抽身,松開他的手,“抱歉,抱歉讓你聽到那些話,也抱歉我沒辦法反駁什麼,他是我老闆,我賺錢要靠他。”
“不用道歉”,柯諒行反問道:“你覺得他說的對嗎?”
陳憑立馬否認,“當然不,他一個小學文憑低的不能再低,形容長相都不會。”
柯諒行在心裡回了一句:也不見得你會形容,怎麼總是不會抓重點呢,他在意的不是長相那幾句,而是說他母親的話。
“他說的沒錯我媽确實是小三。”
陳憑覺的這種時候應該安慰對方,可柯諒行說這話時太平靜了,甚至連語氣都沒有波動,“你......不生氣?”
“這是事實,生氣不能改變隻會浪費自己的情緒,況且,說的再難聽的我也聽過。”
陳憑低聲嘀咕道:“心态挺好啊。”
柯諒行沒有聽見,走到岔路口,問落後自己兩步的陳憑,“這邊走?”
“對。”
轉過拐角,兩三百米遠的地方就是公交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