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憑笑道:“我比柯諒行大半歲。”
“看上去不像啊。你們還沒吃飯吧,先進屋先進屋,我給你們拿吃的”,外婆不放心的一步三回頭去了廚房。
柯諒行家不大,兩廳三室幹淨整潔。外婆已經吃過晚飯了,知道柯諒行要回來留了不少飯菜,兩個人也夠吃。
陳憑肚子餓的咕咕叫,為了給外婆留下個好印象,刻意端正了下儀态,細嚼慢咽不吧唧嘴。柯諒行看了他一眼,不知為何,陳憑覺得他眼睛裡流露出一種‘教了很久的狗狗會撿飛盤’的欣慰。
外婆坐在一旁給他們夾菜,事無巨細的詢問柯諒行的近況。陳憑對答如流,把柯諒行描述成學習逆天老師同學搶着愛的萬人迷形象。
吃完飯,陳憑搶着要洗碗,“外婆,你做飯我洗碗很公平嘛。”
“别别别,哪有讓客人洗碗的道理。”
陳憑戴起洗碗池邊的手套,動作麻利的燒上熱水,“你就讓我洗吧,外婆去客廳跟小寶聊天。”
外婆拗不過他隻好同意了。
柯諒行家不大,除了客廳廚房就三個房間,“小陳今晚就委屈點和小行擠一擠,要實在擠的話我讓小航打地鋪。”
陳憑:“不用外婆,床又不小,我們兩個中間還夠再塞一個呢。”
一米五的床對于兩個男生來說也就能肩對肩平躺着,外婆猶豫道:“你們睡我房間吧。”
“真不用外婆,你快去休息吧。”
“好吧,那我就不打擾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外婆回房後,陳憑原形畢露四仰八叉的躺在柯諒行床上,眯着眼睛舒服的歎了口氣,剛換上的床單有一股很幹淨的味道,讓人心情很好。
柯諒行踢了踢他耷拉在床邊的小腿,“先去洗澡再上床。”
“讓我躺一會兒呗小寶”,陳憑被拽的搖搖晃晃跟沒骨頭似的。
話音剛落,肚子一側就被重重的踹了一下。
“啊!疼!”
陳憑揉了揉自己受累的腰,往床另一邊挪了挪。
柯諒行優雅收回腳,“别再叫我小寶,不洗我先洗了”,他脫了外套,挂在椅子背上,襯衫掀到一半露出一側白嫩勁瘦的腰身,似乎感受到什麼,突然警惕地朝床上看過去。
陳憑四肢還封印在床上,唯獨腦袋支棱着擡了起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滿臉‘怎麼不脫了快點啊’。
柯諒行抿了抿嘴唇,忍住暴打他的沖動,拿着睡衣進了衛生間。等他洗完澡出來,陳憑已經裹着被子快睡着了。
“去洗澡。”
陳憑雙眼緊閉沒有動,睡的跟死豬一樣。
柯諒行看了他幾分鐘,走回洗手間用吹風機把頭發吹幹,鑽進了床裡。
五分鐘後,陳憑被一腳踹下床,躺在地上捂着腰,猙獰怪叫。
“靠!我的腰!腰斷了!你下手也太重了,我不就是沒洗澡嘛!你至于嗎你!”
柯諒行後槽牙都要咬碎了,他隻是想把被子拉過來一些,指尖光滑柔軟的觸感讓他有一瞬間失神,随後才反應過來是陳憑脫個精光,沒穿衣服。
他現在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指剁了!
“把衣服穿起來!”
“穿着啊怎麼沒穿”,陳憑捂着腰,用手指勾起自己的四角内褲,‘啪嗒’一聲又彈了回去,怨氣沖天,“你反應這麼大幹什麼。”
他沒有穿睡衣的習慣,一脫一躺就能睡。
柯諒行劈頭蓋臉把他的衣服扔給他套上,眼睛都快噴火了,脖子根通紅,活脫脫一個快燒紅的小辣椒。
陳憑困頓的腦袋靈光一閃,柯諒行這是在....害羞?
他洗了澡,身上有股很清爽的味道,睡衣是淺藍色,襯的皮膚更白,踹他的那隻腳,褲腿卷了上去,漏出一截細長的腳腕,未經打理剛吹好的頭發還翹起來一根,還怪......怪可愛的。
陳憑麻利的套上衣服褲子,再看下去他可能也要‘害羞’了。
睡到半夜,陳憑睡眼惺忪的爬起來放水。
窗外的路燈照進廚房裡,樹影在牆上被拉的老長,微微晃動着,看上去有些瘆人,他三步并一步放完水就往回走。
突然,耳邊響起杯子倒地滾動的聲音,他朝廚房探頭一看,裡面沒人,這個聲音又不像是樓上的......此時,門邊又傳來踩地闆的咯吱聲。
作為一個在麻将店上夜班,經常被樓上住戶投訴音樂聲開太大,睡覺從不背對着門的人來說,此時的詭異和陰森足以讓他被吓的有些懵。
牆上的樹影變換了模樣,慢慢拉長,更長,更像一個人影子。他頭皮發麻,緩慢且猶豫的轉過頭。柯諒行面無表情的站在他身後,要不是外面的路燈照在他的臉上,他差點一腳踹了過去。
“你聽到了吧,杯子落地?”
柯諒行的眼神晦暗不明,就在陳憑懷疑他是不是遇上鬼打牆,他說:“先回房。”
回到房間,開燈鎖門,陳憑被吓到喉嚨眼的小心髒回到該在的位置。
“你家養着寵物?還是有老鼠?”
“不是。”
!!
陳憑的小心髒又跑到嗓子眼,他以快到成虛影的身法翻身滾到床上裹緊小被子。
“是,是鬼?!”
柯諒行:“......”,人不可貌相,都吓成雙眼皮了,“是我媽媽。隻要我在家,她都不會出來。”
陳憑沒有出聲,就愣愣的看着他。
氣氛太過沉默,柯諒行覺得有些不自在,“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小,多大了還怕鬼。”
“大晚上那種聲音很恐怖好不好”,陳憑梗着脖子辯解,不想被看扁,“你不也要抱着兔子才睡嘛,咱兩半斤八兩。”
他被迫洗完澡上床時就看到了,柯諒行背對着他,懷裡抱着隻漏出耳朵上那點粉色的兔子,就是他之前幫忙修好的那隻。
難怪這麼寶貝,原來是床搭子。
柯諒行不想回答他,“睡覺。”
他躺進床裡,因為被陳憑說了自己抱兔子睡覺,就把兔子放在枕頭邊,直挺挺的躺着,躺了沒多久,陳憑湊到他耳邊,小聲地嘀咕,“喂,我們要不要,換個位置?”
呼吸碰到耳尖,又癢又暖,他閉着眼睛,無情地說:“我睡眠淺,一點動靜就會醒,你要是再不睡就睡地上。”
陳憑不吭聲也不動了,他可不想躺地上,那裡離門口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