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說上幾分鐘話就尿遁,就在衆人以為他掉坑裡或者從廁所逃跑時,外面響起警報聲。
一群小弟夾着槍哥跑的飛快,徒留去廁所找欠債人的陳憑被逮了個正着。
坐在警局的鐵闆凳上,陳憑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覺得屁股下面的凳子沒啥實感。
“陳憑,男,16歲,就讀于一中高一一班。同學,你為什會在那裡?”
要不是鎖骨和後腰還在作痛,陳憑有種在做夢的錯覺。
柯諒行沒能把他送進來,他自己倒好,自投羅網。
他突然想起哥哥的話,“警察叔叔,這會影響我的檔案嗎?”
“你要是好好回答就不影響。”
陳憑松了口氣,說謊不打草稿,“王叔叔他開着家冷庫,我隻是去問問有沒有我能做的賺點零用錢,結果碰上一群來要債的。”
警察掃了他一眼,以他閱人無數的鷹眼來看,陳憑外表就是個不學好的混混,但靠外表看人在他們這一行是最不準的。
陳憑把高領打底衫往下扯了扯,自證道:“你看我這副樣子怎麼可能去打架。”
“呦!摔哪兒了這是,挺嚴重的,要不要去醫院?”警察連忙詢問道。
陳憑受寵若驚,“不用不用,一點小傷。”
警察往外走,“不行,我去找找有沒有消腫的先給你用上。”
看他緊張的樣子,陳憑覺得鎖骨好像更疼了,該不會是斷了吧,不知道槍哥會不會來救他,會不會給他漲工資。
沒兩分鐘,警察進來了,順便把手機還給他。
“查清楚了,你跟這件事沒關系,我這裡隻有雙氧水你先拿着用,快去醫院吧。”
陳憑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他從進來到現在快坐了兩個小時,結果還沒有問幾句話就可以走了?
疑惑歸疑惑,總不可能問警察為什麼,他接過雙氧水,......謝謝警察叔叔,”
不管是真查清還是假查清,隻要不計他檔案,怎樣都成。
走出警局,陳憑一眼就看到長身而立,站在黑車前的柯諒行。
“我接你回去。”
他穿着一件駝色的長款風衣,立在警局門口不知道多久了,說話間都沒有白霧飄出來。
陳憑下意識地想拉高領口,觸碰到衣服時意識到本就是高領毛衣,索性把消毒水往羽絨服兜裡一揣,從他身邊經過。
“陳憑。”
“陳憑。”
“陳,憑。”
柯諒行跟着他,一路叫他的名字,陳憑不耐煩的轉過身,“喊魂呐!”
“你衣服後面有個很大的腳印”,柯諒行說完,走到他身邊拍了兩下,“拍不掉,去車上我用毛巾幫你擦吧。”
陳憑反手掃了掃被柯諒行拍過的地方,跟覺得他拍過的地方髒似的,“不用,不勞煩李大少爺。”
柯諒行趁此拉住他的手,“你是在生我的氣嗎?”
“你管我生不生氣,你放不放”,陳憑手被反鎖着,一動彈就會扯着腰,他隻能保持着這個别扭的姿勢警告讓柯諒行放手。
柯諒行沒有放,而是解釋快接近一個月的時間即沒有見面也沒有聯系的原因。
“蔣靜一直派人跟着我,我不找你,是怕把你又扯進來。”
陳憑低着頭,聲音不免有些大,“你現在就不怕了?”
柯諒行陳述事實,“如果我不來保你,之後來的就是你家長。”
原來是他幫的忙,也對,李家大少爺要是這點本事都沒有也别談什麼複仇了。
陳憑神色緊張起來,“你沒和我媽我哥說吧?”
“沒有。我不要求你感謝我,但至少,讓我送你回去。”
陳憑松了一口氣。
柯諒行來接他,他第一反應是氣他那天說出那些紮人心窩子的話,然後是巨大的羞恥感。
他很讨厭這種要柯諒行幫忙才能從泥潭裡爬出來的感覺,就好像如果柯諒行不幫忙,他會在泥潭裡越陷越深。
他不适應做一個依附者。
柯諒行看他軟了下來,放開他的手,“陳憑,我想你了。”
對一個大男人來說,整天把想不想挂在嘴邊真夠肉麻的,要是别人,陳憑能掉一地雞皮疙瘩,還要沖對方幹嘔。
可柯諒行不同,他隻用說這一句,陳憑就會沒骨氣的跟着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