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期青家出來,陳岸還心有餘悸,久久不能平複。
李先生後來聽了柯諒行的話,沒有再計較,也沒有要他們還錢,隻是把他們趕了出來。
從這一點來看,他們真的是走了大運了。
“你膽子怎麼這麼大,鬧出這麼大的事還瞞着我。”
不瞞着你,高薪工作就要從手裡溜走了,陳憑悲痛地和哥哥不在一個頻道上,“可惜,工資還沒發呢。”
陳岸沒想到他還死心不改着,“你真是掉錢眼裡了,沒事就謝天謝地了,還想着錢呢。”
陳憑據理力争,“那是我的勞動成果,我當然想着了。”
陳岸無語的瞥了他一眼,深深的歎了口氣,“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用這樣,是我對不起你。”
“哥你别這麼說,這跟你沒關系,今天的事是我對不起你”,陳憑表态道:“對不起,哥,讓你跟着我被罵了一頓,下次有什麼事我一定會和哥一起商量。”
陳岸淺淺地笑了笑,“好啦,我們也别互相對不起了,你要答應我下次絕不能做會傷害到自己的事,你要是檔案上被記了一筆,對你考大學都有影響,那樣就得不償失了。”
陳憑點了點頭,“哥你放心吧,我不會了。”
“話說回來,小柯家比我想的還有錢,但他怎麼當作不認識我們呢?”
陳憑解釋道:“柯諒行在家不受待見,加上他本就好心幫我瞞着,若是他爹發現他早就知道了,保不準被打成豬頭。”
“這麼慘?”
“有錢人也不是事事都順心的。”
陳岸聯想起柯諒行之前受欺負被他解救的事,“小柯也不容易,要不是他後來幫你說話,那兩位不會輕饒了我們。對了,去年他買給我們的羽絨服沒想到那麼貴,你之後一定要把錢還給人家。”
“我知道了”,不光要還,他要砸他臉上,這是對他出馊主意的懲罰。
“隻是不知道,這件事後,我們還能不能做朋友了。”
這個問題陳憑心裡也沒底,蔣靜盯柯諒行盯的很緊,最近他們多半是不會再見。
沒有補習的工作,陳憑的時間多了出來,回到了從前幫槍哥看店,再找找要不要臨時工的生活。
城中村外的那家沙縣小吃突然生意好了起來,價格經濟實惠,好吃還幹淨,他現在周末去那裡幫忙。
在給老闆看了自己的成績單後,老闆終于放心把兒子交給他輔導,中午店裡生意不忙的時候他會給小孩講題,一天五十,總比沒有的好。
【我進決賽了,周天,你要不要來看。】
直到手機屏幕黑了下去,陳憑沒有回複,從身份被拆穿到現在,他一直沒有聯系過李期青。
他之前和柯諒行去看過一場,沒想到現在李期青能代表市裡參加更厲害的籃球賽了。
和李期青相處的時間比和柯諒行相處的時間還要長,幾乎日日都在一起,那天李期青還幫他說話,妥妥的好哥們一輩子。
可他現在卻主動和李期青拉開了距離。
說到底,自己終究是騙了他,總有種沒臉見他的感覺。
這天,陳憑給老闆家孩子輔導功課,槍哥來了個電話,讓他湊數去要債,失去了李期青家的高薪工作,跟着槍哥去收錢已經從偶爾變成了他的固定活動。
今天的活動場地是在一個寫字樓裡,雙方起了沖突,槍哥一開始還很嚣張,結果對方叫了一夥大塊頭來充當保镖,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就在陳憑以為今天要被打一頓時,外面沖進來了一夥人,把對方全部制服。
槍哥淬了口唾沫吐在被按在地上的人身上,“敢跟老子叫闆,不撒潑尿看看自己算哪根蔥,把這裡給我翻幹淨喽,一分錢都别留下,帶不走的都給我砸了!”
陳憑躲過一個砸在他腳邊的玻璃杯,“槍哥,這些人哪來的?”
“都是我小弟”,槍哥故作深沉的吐出一個煙圈,渾身上下寫着一個大大的‘拽’字,全然不見剛剛還怕被打,抱着頭的慫樣。
陳憑:“......”,你說是就是吧。
解決完現場後,槍哥潇灑地說:“走了,下一場。”
地上有很多摞A4白紙,不要白不要,可以拿來做草稿,這樣想着,陳憑蹲下去撿,誰料躺在地上被吐了口水的人突然暴起。
不幸的是,他的站位十分證卡在那人和槍哥之間,跑步到槍哥那裡,那人便拿他開刀,對着他彎下的腰就是一腳。
他一時不備,被踹的往前連滾帶爬,鎖骨‘哐’的一聲撞在凳子角,疼的倒吸一口涼氣,話都說不出來。
“靠!敢搞偷襲!老子給你臉了!”
槍哥大喝一聲,讓小弟們上去揍了那人幾拳。
陳憑看不到自己鎖骨的慘狀隻覺得疼的打顫,後腰被踹那一腳也麻疼麻疼的。
槍哥狐疑地看他單手插腰掙紮着站起來,“踢到腎了?”
“......沒”,陳憑說的有氣無力,“走吧。”
他在心裡安慰自己,還好隻是弄到鎖骨,這要是再偏一點,凳子紮腦門上可就要被開瓢了。
他一瘸一拐地跟着槍哥前往下一個要債點,支撐着他的正是一場400塊的演出辛苦費。
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次欠債的雖然沒有前一個膽子大,但實在是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