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一個小時,陳憑愣是到十點半才抵達吃飯的地。
高檔西餐廳裡人都走光了,隻剩柯諒行守着滿滿一桌子涼透了的飯菜,眼神陰沉。
他陰陽怪氣道:“還知道來?還是跟其他女人吃的太忘我了?”
陳憑拉開椅子坐下,用筷子插起冰涼的牛排往嘴塞,冷漠地說:“要不是你電話都快打爆了,我現在還不回來呢。我付錢你就吃吧,吃完趕緊走。”
柯諒行把賬單挪到他面前,陳憑掰面包的手一頓,數了數桌上的菜,眼角抽了抽,“五個菜,三葷兩素要四千六?!黃金都沒這麼貴吧!”
柯諒行指了指開封的紅酒,“那個三千多,不喝幾口我怕我被氣死,但口感不好,我更生氣了。”
這臭小子生氣糟蹋的可是他的錢包!
陳憑恨的牙癢癢,柯諒行又說:“看在你來了的份上這頓我請了,下次你再請。”
他願意付錢是好事,一頓飯吃掉他半個月工資想想就肉疼,就柯諒行這尿性,他請個十塊錢的盒飯已經給面子了。
陳憑這才安心的掰下面包,“知道了。”
柯諒行優雅地切下塊牛排,冷掉的滋味并不好,這幾年養尊處優慣了,人也嬌貴了許多,味同嚼蠟的咽下一塊就不吃了。
陳憑擡眼看了一眼,“不吃?”
“嗯,我等着吃你請的。”
“不吃我吃”,陳憑心如死水的拿過他的牛排,頗為嫌棄的把他用刀切過的地方切掉。
柯諒行手肘搭在桌面上,杵着下巴看陳憑吃的津津有味,眼睛裡盛滿了類似溫柔的情感。
他有多久沒這樣好好看過陳憑了,以前總說他長得顯老,十多歲的年紀卻有着二十多歲的外表,現在他的外表沒多大的變化,好像定格在他離開的那一樣,皮膚更黑了一些,這幾年的閱曆讓他身上有種成熟的氣息,也更有魅力了。
柯諒行不可否認,在國外那幾年自己不留餘力的扮演一個纨绔花花公子,不管交往的多少人,不管男人還是女人。
隻有在面對陳憑時,他才會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他嘴巴塞的鼓囊囊的,達不到賞心悅目的水平隻是為了快速吃飽,可這副樣子卻讓看的人有了食欲。
吃不下的他也跟着吃了兩塊面包和沙拉。
陳憑對他愛答不理,他要是叙舊的話對方保不準跑路。
沒關系,慢慢來,收服野狗的暧昧過程也很有趣。
他給陳憑倒了半杯紅酒,“我約你還有另外一件事,我有個朋友想讓我幫他介紹個管理夜店的,我覺得你很不錯。晚上上班,你白天可以繼續做你的體力活,固定工資兩萬,要是生意好的話你有抽成,怎麼樣?”
“我做不來,你另請高明吧”,陳憑擦了擦嘴,大大咧咧的靠在椅背上,“你看上我什麼了?能打?還是長的兇?”
他一個月在工地累死累活,把錢給其他人一分,好的時候兩三萬,不好的時候也就七八千,有時候還會連着好幾個月沒有活幹。
柯諒行的條件不可謂不讓人心動,不過他還是有自知之明。
“長得帥身材好隻是一部分,管理而已跟着學兩天就會,今天聽你手下的幾個工人說了你的事,你對他們很好,這都是我等你那兩小時的收獲。”
“你别急着拒絕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
他是真的想讓陳憑去夜店上班,把他拴在自己身邊,
他舉起了紅酒,陳憑舉起白開水,和他碰了一下。
柯諒行輕笑道:“你該不會是怕喝了酒對我做什麼,還是怕我對你做壞事?”
被戳穿了小心思,陳憑有點不自在,辯解道:“我不愛喝這東西。”
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雖然兩袖清風什麼都沒有但還是謹慎些好。
“而且,你現在是大老闆,我就一初中學曆的小工,你能對我做什麼壞事,沒有意義。”
“初中?你難道高中沒有讀完?這些年都是在工地混?”
柯諒行有些詫異的微微瞪大眼,看來要好好調查調查陳憑在自己走後經曆了什麼。
“是,因為我才沒有讀下去嗎?”
他的發問讓陳憑也跟着愣一下,他還以為對方已經把他調查的透透的了,知道他缺錢才會給介紹工作。
原來對方什麼都不知道,他把自己在對方心裡的分量,想多了。
他苦澀地說:“你别往自己臉上貼金,和你沒關系,是我自己不想讀了。”
柯諒行:“你不好奇,當年我去哪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