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出院了,陳憑提着點水果去他家看過,城中村的一套獨棟,一家子十多口人擠在一起,不拆遷的話就要一直工作下去。
老馬的家人全程都拉着塊臉沒有給好臉色看。老媽剛開始還能說幾句,到後面也受到家人情緒的影。
陳憑借機說要走了。
臨走前,老馬問他,“小憑啊,那個大老闆和你是什麼關系?”
老馬的女人陰陽怪氣地說:“還能是什麼人,蛇鼠一家呗,指不定貪了多少!看着人模狗樣的,狼心狗肺的玩...爸!你拉我幹嘛我就要說,那大老闆一看就不是好人,長着一臉狐狸精樣,說話拽的跟我們欠他似的,沒準還是個女扮男裝的假女人!”
聽到這話,陳憑能想象老馬家平時在屋子裡是怎樣編排自己的了,他們不信任他,又或者是覺得他在其中作祟導緻賠償款最終到手的隻有56萬。
老馬有氣無力拉女兒的舉動并不能讓她閉嘴,她還是鬧鬧騰騰的吵着,好像要把所有的錯誤都發洩給他。
陳憑本打算給她說完就走了,臉皮子厚就當沒有聽見,可她提到了大老闆,他沒忍住,反問道:“大老闆找過你們?”
老馬女兒覺得他在裝,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别裝了,你會不知道?他可是親自來說過,把我們當成乞丐一樣,讓我們不要問你要...”
“夠了!别說了!”老馬吼了一聲,吼的用力又咳了兩聲,看向陳憑,“小憑,我挨了這一下以後是上不了工地了,估計咱們見面的機會也沒有了。你走吧,我就不送你了。”
陳憑一時心裡五味雜陳,他說的是實話,可也是這種離别讓人無可奈何,“老馬,謝謝你,以後有你能做的活計,我會再通知你的。”
老馬點了點頭,陳憑想,從出事到現在,他好像沒有看到過老馬那爽朗的大笑了,不知道他以後還會不會那樣笑。
工地這邊他慢慢放手了,可不知道是因為柯諒行的原因,監工也很殷勤的到處幫他找工地,以前十天半個月拖着不讓入場,現在一天幾打電話叫他去。
他知道,這其中有很多都是看在柯諒行的面子上,他不覺得慚愧或者是被别人當成了能在柯諒行面前說上話的狗。
隻要能賺錢,就是讓他裝孫子都成。他唯一想的,是要好好感謝感謝柯諒行。
工資到賬的第一時間,他去了趟銀行将錢轉到另外兩個賬戶上。一半的工資要給哥哥續命,另外一半又要分成兩份,一份是他的生活費,一份要寄到老家給媽媽帶着奶奶看病。
他的那一份還要存上一點,以後要還給柯諒行。
從銀行裡出來,他數了數口袋裡的錢,隻有十張紅票子,請柯諒行出去搓一頓他肯定不願意去小館子,四五百塊錢花出去了,這個月煙抽不上沒關系,但銳減一半估計連盒飯都吃不起了。
囊中實在羞澀,他計劃着去超市買點好食材,給柯諒行做一頓飯。
回到市中心的大平層‘宿舍’,陳憑在玄關把鞋子踢的遠遠的,頂着破洞襪子的腳,連拖鞋都沒有穿就往屋子裡走。
三秒後,他灰溜溜的跑回玄關套上拖鞋,走到客廳裡。
“現在才三點,你不上班?”
柯諒行坐在沙發上玩着遊戲,遊戲柄按的啪啪響,“今天是周末。”
陳憑拆穿他,“大老闆不是全年無休嗎?”
“廚師不是今晚要做飯給我吃嗎”,柯諒行從抽屜裡拿出個遊戲柄扔到沙發上,“時間還早,陪我打兩局吧。”
陳憑沒有玩過,“你自己玩吧,我去買菜。”
“等會兒我和你去”,柯諒行仰起頭,略帶戲谑地說:“還是你怕輸給我?”
沒有哪個男人被激會無動于衷,陳憑拿過遊戲柄,用一種已經赢了的語氣說:“怎麼玩教一下。”
柯諒行笑了一下,操作了一遍給他看,“記住了嗎?”
陳憑點了點頭,柯諒行點擊開始遊戲。
一局比陳憑想象的時間短,當大屏上顯示失敗的樣式時,他還把跳躍鍵當作攻擊鍵用力的按着。
柯諒行想過他會很菜,但沒想到這麼菜,“你知道這隻是個小兵吧?”
“小兵嗎,挺厲害的,柯諒行,你能打過它嗎?”
陳憑好奇發問,柯諒行愣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不解,意識到他是真菜的沒常識,說:“我能打大boss。”
“大boss長什麼樣,你玩給我看看。”
柯諒行有一種被命令的錯覺,他不是老闆,陳憑才是老闆,這股子指使人的勁兒學的挺厲害的。
他什麼都沒有說,玩了一遍給陳憑看,陳憑看到了大boss,看大屏幕上的小人走位慢又開始指揮起來。
“快快快,往空地上走!哎呀!打啊打啊!你往哪裡打啊,快點走啊!”
柯諒行的肩膀都快被激動的陳憑拍腫了,臉色越來越差,終于在快要發火把他的手甩開前,通關了。
陳憑倒在沙發上,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裡面打了次怪剛爬出來呢。
柯諒行揉了揉肩膀,諷刺道:“你辛苦了。”
陳憑坐了起來,湊到他面前,大小臉睜的大大的,眼睛裡的崇拜都快溢出來了。
“柯諒行你很厲害啊,大boss你都能打倒,我快急死了,最後隻剩一格血了我都快不抱希望了,你竟然能這樣這樣,再那樣就把大boss砍倒了!”
柯諒行:“······”
柯諒行偏過頭,掩飾性的咳了一聲,“技術一般而已。”
陳憑沒發覺沒臉沒皮的柯諒行脖子都紅了,繼續當一個誇誇怪,“你還有什麼不會的,長得好工作好,有錢還會打遊戲!上帝到底給你關了哪一扇窗子啊!”
柯諒行聽不下去了,把他退回沙發上,“湊這麼近幹嘛,你别說的太誇張。”
陳憑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在不好意思,跟發現新大陸似的又湊了上去,一個勁的拽人家,想讓人家轉過來給他看看,“你在害羞啊?”
柯諒行鬧了個大紅臉,本來就被誇的不自在,陳憑又沒有眼力見的湊過去嘲笑他,他對被說的害羞的自己感到失望,可又不能真的承認了。
那樣會被陳憑笑話死的。
陳憑雙手杵着沙發越湊越近,得瑟的重複着‘是不是害羞了’,突然,手臂被捏住了,他剛準備低頭去看,捏住他手臂的手突然往前一拽,重心往前面倒了下去。
下一秒,柯諒行的臉湊了上來,兩人差點頭碰頭造成相撞的悲劇,陳憑用力往後仰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慶幸逃過一劫,一隻爪子抱着他的後腦勺,就着這個往後仰的姿勢,溫潤的觸感印上嘴唇。
沒臉沒皮的柯諒行親了他,親的還很重,門牙都被磕疼了,估計他也疼了,停頓了一下才繼續攻略城池。
陳憑想要躲,推了他幾下,接過人沒推開,自己反倒往後倒了下去,柯諒行更是如魚得水,親了啃,啃了親。
親夠了,眨了眨被刺激紅的眼睛。
“陳憑,我有感覺了。”
陳憑好像被他傳染了一樣,整個臉都紅溫了。
嘴唇被一親起來就發瘋的傻子親破皮了,有點疼,但他不敢在對方如狼似虎的眼神下用手碰嘴巴,或者是伸出舌頭來舔一下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