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拿到了,你最好說到做到”,陳憑将U盤放到中控台上,屁股動了動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坐着。
他在一個星期前就聯系了李期青來拿文件,可他當時去外地了,直到今天才聯系他。
李期青迫不及待的伸手從後座拿過一台電腦,插上U盤查看,臉上不那麼好看的笑容越來越深,“竟然真的拿到了,你放心,我說到做到。”
他從中控台的收納箱裡拿出個很厚的信封,一看就是錢,估摸着有三四萬,“除了守口如瓶,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
李期青停車的前面是幼兒園,現在正是放學的時候,一個一個小豆丁被家長牽着從車邊走過,微黃的銀杏樹下籠罩的一切都顯得十分安靜純真。
陳憑收回視線,“我不需要。”
說到底,他偷了東西本就對不起柯諒行,他能給自己找個理由,說是為了陳岸,這樣心裡還算過意的去。如果收了錢,那麼性質就變了。
李期青似乎預料到他不會要,接着說:“就當我給陳岸的,他之後要做那麼大的手術一定很傷身,我之後會很忙,沒有時間去看他。”
他的臉上透露出一絲擔憂,就好像真的關心陳岸,拿他的捐贈資格來威脅的人不是他一樣。
假惺惺的模樣讓陳憑一時有些想不起以前那個抱着他哭泣,說不想要活的脆弱少年。人都是會變的,他知道李期青和以前不一樣了,但從沒有像此刻這樣深刻的感受到。
“我會照顧好他,不用你操心。”
自從拿到了文件後,柯諒行就沒有用了,但為了不讓他發覺自己突然的冷淡疏離,他隻能一下班就往陳岸那裡跑,美名其曰時間越來越近,要照顧好哥哥。
柯諒行一開始還算善解人意,畢竟那晚自己不知為何太興奮太上頭了,确實把人折騰的太狠了,但看護哥哥的理由用多了,這兩天隐約有些不滿了。
“你說的是真的吧,這份文件能讓你的公司起死回生”,陳憑不明白一份文件為什麼就能該死回生了,大緻明白這個文件算是一個機會,誰拿到了誰就能多個機會,“柯諒行那邊,真的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李期青嘴角勾了勾,像是某種計劃得逞後的得意,“确實會損害一點柯諒行的利益,但你放心,他的公司和我的公司不是一個量級的,隻是小利益而已。”
陳憑沒有再問什麼,下了車,他點燃一支煙,邊抽邊走,走到店裡,已經抽了半包了。
“少抽點煙吧”,門口的保安看見的第一句就是勸他。
陳憑把剩下的半包煙塞在他的衣服兜裡,“你少抽了?”
保安笑呵呵地說:“沒少,但也沒多,你最近煙瘾很大嘛,我見你一次你抽一次。”
最近他隻要手邊沒事就是抽煙,抽多少不記得了,但要是不抽總覺得腦袋疼,會想東想西。
估計是上了點年紀,記憶裡開始衰退了。
夜裡下了班,他又發了一條和前幾天一樣的短信給柯諒行,然後驅車前往醫院。
柯諒行還沒有回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他納悶的推開病房門,“哥...”,一擡頭就撞上了一雙好整以暇的眼睛。
“...你怎麼在這裡?”
柯諒行腦袋稍微歪了一點,不是很滿意陳憑嫌棄的模樣,但嘴邊還是挂着迷惑人的淺笑,“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哥,我給你削個蘋果吧。”
陳岸:“大半夜的我吃不下,你們兩個也太緊張了。”
柯諒行:“你馬上就要做手術了,現在是重點保護對象,确實現在也很晚了,你快休息吧,我和陳憑先回去了。”
“陪我說說話吧,白天睡了一天了,我現在睡不着。”
柯諒行看了一眼還呆站着的陳憑,“好啊,我給你講個好玩的事。”
他哪裡是來說話,分明就是來看喜歡的人,陳憑的心裡一陣刺痛,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不争氣,都對柯諒行失望了還難過個屁啊。
“陳憑。”
陳憑回過神來,看着柯諒行問:“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