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期青不認同般蹙起眉頭,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也不是他從陳憑身上感受到的。陳憑永遠給人一種不在意,但用力生活的感覺,他的夢想應該是更遠大更高尚的才對,而不是像說笑一般随口說出的一件小事。
“你喜歡狗,我可以送你一隻。”
嘴上雖然說想要,但真要給了,他下意識地想起被狗毛弄進醫院的柯諒行,“不用了。”
“但你的夢想不應該停留在這些事上”,李期青看着陳憑疑惑的樣子,知道他從未細想過以後的生活,也不會答應他一起走。
陳憑的手機響了,上面顯示着‘變态’兩個字,他将電話挂斷,對方又打了過來,陳憑急着挂斷,不小心按了接聽鍵。
“陳憑,你别跟李期青那個小人在一起,我馬上來救嘟嘟嘟——”
李期青将他的窘迫看在眼裡,“柯諒行和我想的還真不一樣,看來他很反對你來見我啊,我可以把這兒看作你在我和柯諒行之間選擇了我嗎?”
“我誰都不選”,陳憑對既不同父又不同母的兩兄弟之間的戰争無話可說,但說起這個,他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要跟他說我們......是那種關系?”
李期青聳了聳肩,“你不覺得很好玩嗎,我告訴他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失控了,把我按在地上打,當然,我也揍了他幾拳,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還挺有趣的。”
兩個人都是瘋子,陳憑這樣想着,站了起來朝他伸出手,“飯也吃得差不多了,再見吧。”
他也許自己沒有發現,但他的行為和動作都偏心到了極緻,李期青苦笑着站了起來,回握住他,“不要删了我的聯系方式,有事給我打電話吧。再見,陳憑。”
陳憑願意相信這是出自真誠的一句話,盡管李期青威脅過他,說過要懲罰他,但從未對他做出實質性的傷害,隻是兩人之間隔着一個無法和解的柯諒行,就注定隻能走到這裡。
臨走前,李期青說:“雖然你可能覺得無所謂,但我還是要善意的提醒你,鄭金權從獄裡出來了。”
陳憑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問:“他不是被判了九年嗎?”
當年鄭金權進去時财産被查封,表面上光鮮亮麗的闊氣老闆頓時窮困潦倒,留下一堆爛攤子給家人。
這些年他總覺得是自己把一個表面完整的家庭給毀了,每到過年都會給槍哥媳婦兒的銀行卡上彙上五千塊錢,不算多,但也能讓娘倆過個還算不錯的年。
如今,他出來了,他的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在想,他是不是還在恨自己。
“他在監獄裡表現良好,加上老爸似乎暗地裡給他找了關系所以上個月提前出來了,總之你小心一點吧,畢竟當初......”,李期青看了一眼他的脖子沒有說下去。
被鄭金權用刀從胸口劃到後脖頸的傷疤增生的有些嚴重,胸前的痕迹隐藏在衣料裡,可脖子後面的卻隔着好幾米都能看到。
陳憑摸了摸後脖,“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傷疤已經不會疼了,但總是會無緣無故的發癢,像是在告誡他不要忘了這個疤痕是從哪裡來的。
從西餐廳裡出來,冷風迎面襲來讓他打了個哆嗦,他掏出被靜音的手機,手機上已經顯示了好幾十個未見電話。
他撥了回去,沒等對方說話,說了地址就挂斷了。
沒幾分鐘,一張黑色奢華的轎車停在了他面前,駕駛座的車窗放了下來,柯諒行探出頭來一臉不爽的左看右看,“人呢?”
“在你面前啊”,從家裡過來至少要一個小時,現在還是晚高峰的時間,隻多不少,“你跟蹤我?”
“沒有啊,我也是開車到這片而已,我說的是實話,不然天打雷劈!”,柯諒行豎起三根手指催促道:“外面冷死了,快上車吧。”
陳憑繞到副駕駛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