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按照電視劇,溫酌這種挑剔又雞毛的有錢人,不該是烤吐司抹果醬嗎?
“我又不是外星人,快點吃,化妝師該到了。”
溫酌神情淡淡,像是在說着什麼工作上的安排。
時星洄頓住了動作,好奇問:“還要化妝?”
她們隻是假結婚,九點九拍個結婚照還請專業化妝師來?
這時,溫酌漫不經心地掀眸看來,眼神毫不掩飾地透過了她,在注視着那個遙遠的、故去的人,“既然你是臉替,不該化得漂亮些嗎?”
臉替?
還真是一個活久見的新鮮詞。
時星洄暗自磨了下後槽牙,笑道:“好啊,化得越像越好,光看照片的話,跟和我媽媽結婚也沒差。”
“我說了,少陰陽怪氣。”
筷子觸碰瓷碗邊緣,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溫酌不悅地蹙眉,“如果你不情願的話,協議就作罷。”
時星洄深呼吸平複着自己的不甘,擡眼道:“抱歉,第一次當替身,心裡不舒服,以後不會這樣了。”
“我也說過了,既然同意協議,就收起你那廉價的自尊。”
似乎是被氣得沒胃口了,溫酌拿紙巾擦過唇角,站了起來,姿态利落,“過來,簽合同。”
簡直就像是在進行服從性測試,也可能溫酌的語氣永遠都是這麼目中無人,時星洄按耐住性子,同樣沒心情吃早飯了。
兩人回到房間,各自簽了一份協議。
時星洄緊緊盯着上面自己的名字,知道落筆之後就葬送了兩年的自由和自尊,但是,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那麼從現在開始,把你的性子收斂起來,我需要的是一個愛我的時落行,你明白嗎?”
“我知道了。”
卧室内的氛圍極為沉默,時星洄的眼神定格在“兩年”這個時限上,随後柔和了神情,桃花眼内閃着微光,看向目光睥睨的溫酌,“小酒,等會兒要拍結婚照了,你緊張嗎?”
溫酌愣了一瞬,所有冷冰冰的外殼都碎裂開來,居然顯得笨拙而無措,“還、還好,也可能有一點吧。”
“不用緊張,我們小酒最好看了。”
眉尾被指尖輕輕掃過,柔軟的指腹觸感像羽毛,掃得人心間都在泛癢,卻又在悸動時惹得眼眶酸澀,淚意洶湧。
溫酌抿緊了唇,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時星洄面上,一刻也不肯移開,貪戀又渴求。
房門被敲響,時星洄看了眼門口,猜測着應該是化妝師,便道:“進。”
僅僅是這一瞬的遊離,都令溫酌生出了濃郁的不舍與獨占欲,她淺淺握住時星洄的手,嗓音輕顫,“我真的……好看嗎?”
這或許是時星洄最不需要昧着良心回答的問題了,“嗯,不過還是化個妝吧,畢竟是人生的重要時刻。”
化妝師走了進來,眼神在她們倆之間轉了轉,問:“溫總,你們兩位誰先開始?”
溫酌有些不自信地避開時星洄的眼神,低聲道:“我先吧。”
誰都想在心上人面前是完美無缺的,她是普通人,她也不例外。
化妝師點了點頭,讓溫酌在梳妝台前坐好後,就打開了自己的工具包,裡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化妝品,隔離、粉底、氣墊、眼影、修容、唇釉,應有盡有。
時星洄在一旁看着,好奇地看化妝師往溫酌本就清凜絕豔的容顔上做着加減法。
潑墨一般根根分明的眉隻是淺淺修了一下形狀,顯得攻擊性沒有那麼強烈,遮瑕蓋住了眼睑處的青黑,使得瓷白的膚色更為和諧,眼尾勾出一抹绯色,淡粉大片渲染,讓清冽糅合妖冶,溫酌睜開眼時,長睫微顫,居然媚意橫生。
這下,眼底浮現了真切的驚豔,時星洄對上溫酌膽怯而期盼的目光,愣了一會兒才道:“很好看。”
聞言,仿佛所有星光都在一瞬間彙聚在那雙流光溢彩的瞳眸中,溫酌笑得眉眼彎彎,害羞低頭時,青澀極了,“你覺得好看就好。”
這個“你”,指的是時落行,不是自己。
時星洄清醒過來,坐在了溫酌的旁邊,化妝師找了個适合她膚色的色号,一邊抹一邊問:“您就是溫總喜歡多年的那位‘時小姐’嗎?”
“時小姐”?
看樣子,這位化妝師應該和溫酌還挺熟的,不然也不能知道時落行。
時星洄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正猶豫着,卻見溫酌搖了搖頭,面不改色地說:“她不是,她是那個人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