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星洄笑着打趣,示意了一下飲水機,“幫我倒杯水吧,渴死我了。”
“哦,好。”
遲鈍地去倒了杯溫水,遊溯顫顫巍巍遞過來,眉心緊蹙,眼眶都紅了起來,“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時星洄無奈地笑了,“一個角色而已,難不成比你的身體還重要?”
若是沒有她和淩聽尋在下面接着以作緩沖,遊溯怕是要在醫院長住了。
“可是……”
遊溯抹了一把眼淚,“可是你因為我失去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
“這有什麼?我才十八歲,我有無限可能。”
時星洄笑得明媚,“不是我失去了這個角色,是劇組失去了我這個天選邊越 。”
聞言,遊溯這才破涕為笑,“你能這麼想可真是太好了。”
溫酌在一旁安靜看着,倒是被少女那份一閃而過的自信觸動到,就好像記憶深處的小時老師,說起她的未來時比她本身還要笃定。
“小酒,你才十八歲,你有無限可能。”
這真的,隻是巧合嗎?
溫酌無從得知,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一步步走進漩渦。
……
等到溫酌拍完客串的戲份,時間已經來到了十月底,時星洄的身體情況不錯,醫生說跨年之前肯定能恢複如初。
所以請假了兩個月後,時星洄再度回到了校園,首先要辦的事情就是學籍轉移,因為需要用到小學到高中的檔案資料,她打車回到了自己家,翻箱倒櫃地找了起來。
幾個月都沒有人住,灰塵嗆得人眼眶發紅,時星洄先翻了一下自己的房間,見沒有後就去了時落行的房間。
這還是時落行離開後,她第一次走進來。
到底還是有些信玄學的,心裡默念着“勿怪勿怪”,時星洄來到了時落行的書桌前坐下,各種物品都擺放得很是整齊,抽屜内堆着許多文件。
時星洄用左手拿起來看了看,果然是自己的資料,從出生證明一直到高中的畢業證,一應俱全。
正好筆筒也擺在了左邊,她抽出一支直液筆,在檔案袋上面填着大學的信息,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自己怎麼會用左手寫字的?
時星洄垂眸看了下那完全不一樣的字迹,心底疑惑,卻還是很快寫完了,合上抽屜前,她看見了一封信。
是時落行留給原來那個時星洄的。
“星洄,當你看到這裡的時候,媽媽應該已經不在人世了,畢竟,平時的你怎麼會來翻我的書桌呢,對吧?
抱歉,媽媽隻能陪你走到人生的這裡,可是我還是不放心,無論是你的身體狀況還是為人處事,你才十七歲,還沒有到能夠獨當一面的年紀,我卻因為這該死的心疾,無法再管着你了。
好在我死後,你至少不用在物質方面産生擔憂,但是一定要記住,财不外露,别引來有心之人的觊觎,然後保持心情良好,少一些劇烈的情緒波動,我可不想這麼早在下面見到你。
好了,作為你的母親,我要謝幕了,接下來的路,請一個人好好走下去。”
看得出來,即使原來那個時星洄叛逆又不聽話,時落行卻仍然為她擔憂着,這份遺書的落款,甚至是一年前。
時落行早在一年前就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盡頭,所以留下了這封信。
但是既然如此,她又怎麼會留下那樣限制時星洄的遺囑呢?
而且,心疾?
時星洄擡手輕觸自己的胸口,來到這個世界三個月了,她倒是沒發現過自己心髒有問題,除了被溫酌氣得腦仁疼的時候。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之後注意些就是了。
拿着檔案離開前,時星洄最後看了一眼時落行的房間,這份深刻的母愛雖說并不是對着自己的,但是足夠令人心生觸動。
她會代替那個時星洄好好走下去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