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聚餐後,時星洄就沒怎麼見過溫酌了,隻在熱搜上得知她去國外參加時裝周了,每一套造型都美得驚豔,是生圖也壓不住的清越無暇。
本來是一件好事,因為難得的自由,而且《新妾》的拍攝也在如火如荼地進行,意外卻突然發生了。
十月中旬,遊溯在一場武戲的拍攝中失去平衡,威亞極速下墜,砸到了下面驚惶想要接她的大家,造成多人不同程度的受傷。
恰巧,時星洄就是其中一員。
當右手打着石膏見到面色冷然的溫酌時,她正在打點滴,手表放在一旁,奄奄一息地耷拉着。
因為拍手部特寫不方便戴,再加上取下來後也沒有收到警告,這段時間,時星洄就沒有那麼自覺了。
畢竟,誰都不想時時刻刻被監視。
病房内,溫酌的目光淺淺掃過那塊手表,眉心輕斂,嗓音卻很淡,沒什麼情緒波動,“逞什麼能呢?”
不知道為什麼,以這副狼狽模樣出現在溫酌面前就會感覺很丢臉,時星洄别開眼神,低聲道:“總不能眼睜睜看着遊溯掉下來吧。”
因為是室友,也可能是性格合得來,在劇組裡,她和遊溯關系最好,所以發生意外時毫不猶豫就跑了過去,拿身體當了墊子。
淩聽尋也是,不過傷得比她輕一些,隻是手指骨裂了。
冷笑的嗓音聽上去寒意徹骨,溫酌故意點在時星洄骨折的手臂上,眉梢輕挑,“所以你就把自己折騰成了這個樣子?”
“嘶——”
劇烈的疼痛令時星洄皺起眉,額角都浮現了細密的冷汗,但她強撐着沒有露怯,唇色蒼白道:“醫生說了,三個月就可以恢複。”
一聲冷哼打斷了她的天真,溫酌揚起下颌,示意了一下時星洄放在病床旁的手機,“看看。”
心底生出不好的預感,時星洄抿緊唇,用完好的那隻手打開手機,果然看到了蘇導發來的消息。
“星洄,不好意思,劇組沒辦法等你三個月,邊越的角色我們需要重新選拔,為了補償,等你恢複之後,我會推薦你去另一個劇組,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的,隻是晚一些罷了,祝你早日康複。”
也是,她一個新人演員,即便再契合角色,劇組也不可能單獨等她這麼長時間。
“蘇導這部片子是想沖擊春節檔的,你這傷的,确實不是時候。”
溫酌在床邊坐下,看了眼腕表,“兩個選擇,一是陪我在這把客串的戲份拍完,二是今晚就回去,選哪個?”
時星洄有些不甘心,但是現實就是這樣,會逼迫着每一個不願低頭的人接受。
她低下頭,長發垂落,顯得側臉陰翳,随後卻揚首淺笑,“在這拍完再走吧,我也能多學習些經驗。”
溫酌感到了些許驚訝,對于這調節情緒的能力,心底卻并沒有什麼意外,隻是點了點頭,“嗯。”
氣氛沉默下來,時星洄感到些許不自在,便随意找了一個話題,“你不是在國外嗎?怎麼趕回來了?”
這一個月确實很忙,新的服裝主題,新的設計理念,還有時裝周上的各種交際,聽聞時星洄受傷的時候,溫酌甚至還在宴會上,被許多人圍着尋求合作。
但是,即便再強迫自己沉浸在工作中,心底那根沉寂的弦還是蠢蠢欲動起來。
所以,溫酌時差都沒調就坐最早的那班機回來了,見時星洄沒事才松了口氣,嘴上卻仍然毫不留情。
“我怕你毀容了,耽誤治療。”
時星洄被哽了一嘴,無奈道:“那你可真喜歡這張臉。”
“不然呢,喜歡你嗎?”
“說你不說嗎,文明你我她。”
和溫酌你一句我一句漫無邊際地聊着,心情居然好了許多,時星洄來了好奇心,微微湊近,“我可以問一下你為什麼這麼喜歡我媽媽嗎?”
溫酌直勾勾地看着她熟悉的面容,眸光顫動,卻強行抑制住,隻是平靜問:“你想知道?”
“嗯。”
坦誠地點點頭,時星洄舉起那隻完好的手數了起來,每說一個詞就擡一根手指,“你為人冷漠,沒什麼情商,總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這樣的你居然還會有那麼喜歡的人,我媽媽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嗎?”
說着說着,額頭被拍了一下,見時星洄吃疼,溫酌收回手,冷聲警告:“閉嘴。”
時星洄撇撇嘴,知道自己是八卦不成了,本想再找個話題,病房門卻被敲響,是遊溯站在門外,膽怯地看向她們,“星洄,溫老師。”
因為有人護着,她隻是有些擦傷,這會兒想來也是得知了蘇導的決定,神情極為愧疚,甚至不敢走進來。
“站在外面幹什麼,當門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