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出去走走,現在這樣雖然賺錢很多,但是我想了很久,還是想用我的鏡頭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有些東西應該被記錄下來,應該被全世界看到。當然,主要我也想做點事,名留青史最好,能上教科書那樣。”
在還沒能理解攝影的年紀,許前川就開始接觸攝影了。
不過那些過程是被動機械的。因為父母都從事這個行業,他們不想讓資源浪費心血白費,想要把自己打拼多年的名号傳下去,也想要讓自己的孩子從小養好技能能有個吃飯的一技之長,等他們老了才放心。
于是許前川被帶着拍了一張又一張的美麗假面。許前川父母信奉勤勞教育,從來不慣着這個唯一的女兒。長得還沒人膝蓋高的時候,許前川就要跟在一衆大人後面到處跑,一天下來,手都能握相機握到軟。
剛開始因為新奇,許前川也樂得天天泡在一堆貴重器材裡。但随着年齡的增長,她越拍就越迷茫,她不知道自己拍這些有什麼用,把人拍得再好看又能怎麼樣?這到底有什麼意義?她為什麼一定要從事攝影,不能體驗其他的行業?她要在這上面耗一輩子嗎?手上冰冷的機器隻能用在這些地方嗎?按了無數遍的快門甚至讓她生出股虛度光陰的愧疚感。
心裡無措不解,但許前川還是在乖乖地拍攝,她不想讓父母失望。後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許前川無意間看到了一部紀錄片,是一位世界知名攝影師的個人傳記,他去到了世界上最被人忽視的地方,遇到了很多人,碰到了很多事,也拍了很多照片,展示貧窮,展示饑餓,展示動蕩,展示另一個世界。平直的描述混着黑白的色調直戳人心。
那是許前川第一次真正通過攝影認識到這個世界被遮住的一角,心裡猝然被埋下了一顆種子。但她那時候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隻覺得心髒跳得不太安分,好像要随着那些照片一起飛走。
後來長得越來越大,許前川對于那部紀錄片的記憶越來越淺,連獲得她最多眼淚的照片也被淡忘,但在無數次按下快門的間隙,她還是會想起那特殊的黑白色調,想起當時的悸動。
“我想了很久了,我覺得肯定會比拍那些藝人照片有意思很多。”
許前川從來沒掩飾過她的想法,她隻要做一件事就必須做到比所有人都好,哪怕要反反複複調整無數次也能依舊保持高标準高水準。
許前川能做出這個決定沈從并不意外,隻問:“你一個人?”
“沒有啦,我還是很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的,我有聘保镖。”
“嗯,什麼時候走?”
“就這周五,我老爸翻黃曆翻出來的好日子,他有時候還怪迷信的,小時候也經常給我算命,生怕我走歪了……”
“……”許前川抓了下緬因的耳朵,力氣有點大,惹得緬因叫了聲:“……你要不要一起來?”
“下次吧,最近忙。”
“忙什麼?”
“忙着生活。”
“忙着長大。”許前川非常順暢地在心裡補上了後一句,但她才不會這麼接話,“你……真的假的?就是不想跟我一起嫌我煩是不是?”
“沒有,最近确實忙。”沈從本來就喜歡一個人,人越多他就覺得越麻煩。而且最近又出了遊戲的事,不是忙着生活,也是忙着生存了,差别不大。
見沈從對她的話沒有更多反應,許前川撇了撇嘴:“行吧,對了,我有一個老朋友跟我約了下周的MV拍攝,但是你也知道那時候我早就走了,所有你下周有時間嗎?我想讓你幫個忙。”
“她人性格很好的,是圈内少有的真正有實力的歌手,我之前和她合作過很多次,交流方面你放心,她完全尊重攝影師的意見,全程耐心不會亂發火,而且她可大方了,每次拍攝結束都會包個很大的紅包,還會有小禮物,我可喜歡和她玩了。”許前川補充道。
“下周幾?”
“周六,我把她聯系方式推你,你們兩自己商量細節?”
許前川以前也會給他介紹這種單,說是自己忙不過來讓他幫忙,沈從選擇性會接一點,下周也沒什麼事,沈從也就答應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