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樂安翻了個白眼。
“景哥,要不我們去幫幫忙吧。”
沈從正準備出拳,拳鋒突然被人包住,動作戛然而止。
注意力在沈遂身上停留一瞬,然而僅僅是這一秒的打岔,面前處于下風的工人就重新滿血複活,舉拳率先出手。往沈遂說的方向看了眼,沈從重新收回心神。
這些工人赤手空拳的傷害比棍子大多了,一拳下去能有三棍的效果,被打到基本都能體驗下血吐三升的快樂。拿棍子屬實是照顧玩家的能力了。
周圍的空氣被強勁的拳風擠開,千鈞一發之際,沈從側身避開對面的鋒芒,拳頭貼面而過,落到了肩膀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沈遂瞳孔倏然變大,想抓沈從又礙于有工人不敢動作,手指又攪在一起,别别扭扭地開口:“景哥你怎麼樣?都怪我,要不是我搗亂你也不會分心,也不會……”
懶得聽沈遂自責,沈從抓住工人的拳頭,對着人胳膊關節處使出一記狠厲的肘擊。工人短促地慘叫了聲,還沒做出反應,沈從就已經抓住他的肩一折,肘骨發出磨牙般的脫臼錯位音。繼續擡腿把工人踢開,又躲過一個暗棍,把腳下的棍子踢給沈遂——那是脫臼工人不久前掉的。
“自己去。”
棍子骨碌碌滾到腳底,帶着絲絲血迹。
沈遂看着不再搭理自己,目标明确一路劃水漸漸想要遠離人群的背影,眉頭稍擡,電光火石間似乎想到什麼。
突然,沈遂眼神一狠,一陣疾風平地升起,原本應該在地上的棍子被高高踢起,血滴刹那落到地上,沒等更多血滴落下,棍子已經被慣性帶着往前,狠狠鏟上一個意圖偷襲的工人的臉上。
工人手中的棍子一落,歪了頭。棍子卻并未墜地,反而從工人腦後繞過,旋着镖回沈遂手中。
周康威真快不行了。
沈遂把棍子一甩,下一秒正欲施展最後一擊的工人手一酸,棍子“啪嗒”一聲掉落。
“竟然真的打中了!”
沈遂小跑趕來,趁着工人還沒回神,猶猶豫豫地鼓起勁對着人胸口先來了一拳。
但這拳效果不大,砸到胸上一點聲都沒有,跟撓癢似的。除了吸引過來工人的注意力就再沒别的作用。
周樂安看有了機會,沒管心髒一陣一陣發出的抽痛,趕緊往前一撲把工人壓在死死身下,攥着不知什麼時候撿的小釘子一下下對着人紮。
那工人是個性格猛的,反應過來之後立馬左右開弓,給周樂安臉上留了幾個紅印。
周康威哪看得了這個畫面,眼瞪得要裂開,本就燒的心更是爆了。
“操!安安你起來,這是你能搞定的?讓我來!”
說着,周康威一把扒開周樂安,又把在一邊補腿但毫無用處的沈遂搡開:“你倆小孩躲遠點,毛都沒長齊能幹什麼事!我一個人就夠了!你們滾遠點别擋着老子揍人!”
周樂安眉一皺,頓時感覺自己吃了蒼蠅,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嚨裡氣人。
但那工人率先反駁了周康威。因為沒了周樂安的壓制,工人現在手腳無比自由,對着還在蓄力的周康威就是一踹,正中裆部。
“啊!”周康威下意識捂着痛處喊出來,卻又礙着面子硬生生憋了回去,臉一下漲得通紅。
“誰讓你欺負周叔的!你個壞人,踩死你!”眼看工人就要爬起來,沈遂趕緊對着人的臉亂踩,沒什麼聲,看起來力道不重。
工人用手肘擋着臉,時不時會伸手亂抓,沈遂不知道躲,很容易被抓倒。
“小娃你躲開要被抓到了!去去去,我來。”
“沒事周叔我不怕,你放心,我一定揍死他。”
“揍個屁,你細胳膊細……”正在往嘴裡蹦出的字沒了聲。
之前被第一印象迷了眼,周康威沒仔細看,這次拉着人才發現沈遂的胳膊一點不細,反而壯實有力,肌肉梆硬。
不對啊,要是真這麼厲害,怎麼打人卻俏沒聲的,跟小姑娘一樣。
難道是……穿了那種衣服?
周康威向來自認開明,對于年輕人的潮流也了解不少,雖然疑惑,但他也盡量抱着尊重接納的态度,嘴邊的話拐了幾個彎又沖出來。
“你、你别給折了,這邊我一個人就可以!”
“哎周叔你别推我啊,我幫……”
“幫個屁!你别在這添亂,我、操?安安!”
一直被沈遂有意無意踩着的工人:“……”
嘈雜聲越來越遠,沈從跨過小門,重新回到了活動房。
藍色火焰燒得很猛,高高飄在空中。沈從緩緩向它靠近。然而剛走一步,火焰“咻”地一聲,滅了,空氣中隻剩下刺鼻的煤氣味。
“起來,都起來!睡睡睡,豬才天天睡,都起來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