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的借口有人找溜之大吉,再審問下去彩票的事一準瞞不住。
看到警察的孫啟有了主心骨:“警察同志我想起件事。”
“你說。”沈陌聽着。
“老馬有個喜好,夏天睡陰面那間卧室,其他季節睡陽面的卧室。”孫啟回憶起老馬死在了陽面卧室,越想越覺得有問題。
興許是條線索,孫啟就來找警察說明。
“是因為夏天陰面涼快,少開或不開空調能省出一大截電費。冬天天冷他就去陽面的卧室,在暖氣來之前多多少少又能省出一筆電費。”
“行,知道了。”沈陌正準備上樓去。
孫啟是個有眼力介的,“那你們忙,我去買菜。”
沈陌朝輪椅上的葉譚勾勾手指。
“要不我背你上去。”沈陌轉身背對着葉譚彎下腰。
葉譚拍了沈陌後背一下,遞去一記‘你屁事太多’的眼神。
“我自己能行,扶着樓梯扶手慢慢上去,快走吧你。”
葉譚在外得裝作傷還沒好,知道内情的沈陌還來這一套,閑得。
沈陌笑笑不說話,帶着警員上了樓。
進屋,沈陌掃過被迫坐在沙發上的年輕男人,不急着詢問,在屋裡走了一圈。
陽台上一股燒棉布的煙味,大開的玻璃窗邊緣有零星的黑灰。
頭頂的晾衣架上好幾件幹了的衣服沒收,半幹的套袖孤零零的挂在風口處。
好像缺點什麼,一件圍裙?
廚房,不鏽鋼的架子上做飯的家夥什挂滿。
沈陌打開櫃子,看了所有能放東西的地方,少了一把平常用得最多的菜刀。
回到客廳,沈陌往沙發邊上一站,審視對面忐忑不安捏着手指頭的戶主。
茶幾上放着一把帶盒子的新菜刀,跟死者身上的那一把一樣。
警員開始問基礎的個人信息,沈陌往門外瞥去一眼。
葉譚上了樓,靠在大開的防盜門外,往屋裡瞅了一眼。
“進來。”沈陌朝葉譚招招手。
葉譚擺了擺手,他就不進去了,還得戴鞋套,對于他這個‘傷員’很不友好。
沈陌走過去,輕聲問:“看出來了?”
“是他,但是……”葉譚停頓了一下,不好描述。
沈陌問警員要來紙筆,“畫下來。”
葉譚邊畫邊小聲道:“不是整個人生前的樣子,就隻有一個腦袋,而且面部表情格外的讓人無法評斷。”
葉譚畫得很細緻,時不時擡頭看向房主的背後,一顆人頭上表現出了茫然無措,挺神奇的。
“來自死者的疑惑?”看到畫像上的面部表情,沈陌脫口而出。
“很少見,一般是怨恨居首,再就是漠然,眼睛和臉上是不帶情緒的。”葉譚第一次見到這樣的。
“以我的理解是,殺人隻殺了一半,戛然而止。”僅僅是葉譚突如其來的一個不成熟的念頭,不保準。
沈陌深思良久,一通打來的電話使撲朔迷離的案子有了新的解釋。
“等會在說。”按下不提,沈陌走到沙發前詢問。
“你家常用的菜刀呢?”屋裡頭除了菜刀,有好幾個地方不對勁,沈陌看在眼裡。
“丢,丢了。”衛良戰戰兢兢說。
“丢了?”沈陌認真道:“丢了也行,得說明丢到了哪裡?哪怕你賣給收破爛的,也得描述出對方是男是女、高矮胖瘦,是不是認識的人,有沒有聯系電話等等。方便警方根據你提供的線索去找人,找到那把菜刀證明你的清白。”
衛良的手心裡直冒冷汗,眼神躲閃不敢與人對視,低着頭想解決辦法。
“别人偷走了。”衛良垂死掙紮,認了他就得進看守所。
“指紋和腳印提取比對一下。”沈陌不再問下去,很顯然對方的心裡防線不強。
沈陌臨走前下了一劑猛藥,“打掃的再幹淨,頭發絲什麼時候掉的誰都預料不到。”
“我,不是……”衛良手抖緊握成拳,内心十分煎熬。
沈陌走到門外,扶着葉譚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