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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與聞突然回過頭,差點讓前後腳的袁宇撞到自己臉上,“你怎麼回事?”
袁宇摸了下自己的鼻子,“怎麼了?”
“你今天老看我。”林與聞歪着腦袋怼在袁宇眼睛跟前。
袁宇眨眨眼,“哪有?”
林與聞哼了一聲,“等沒事了我再好好審你,”他轉向用來驗屍的小屋,大步走過去。
袁宇趕緊跟上,他是有點控制不住眼睛總飄向林與聞,純粹是因為林與聞今天的氣質和行為與平時大不相同,有股霸氣的感覺,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跟随。
林與聞進屋裡,程悅剛把手中的筆放下,“大人,怎麼樣,能确認死者的身份嗎?”
“盡量讓他們回憶了,還讓趙典史陪他們記錄,應該是能辨認出來的。”
程悅點頭,“好,那幾具屍體我看了,和雲靈一樣,都是被人剃了皮肉下去的,并不是自然腐爛。”
林與聞挑眉,“所以,這個兇手,就是專門找這些妓女下手,剃下他們的皮肉,把屍骨都埋在山上對嗎?”
“嗯,而且死者去世的時間都是這兩年内的事情。”
“兩年内,”袁宇看向林與聞,“你不是讓他們把五年内失蹤的女子都回憶出來嗎?”
“我是想萬一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就可以直接倒查了,不至于像這次這般被動。”
袁宇點頭,看着林與聞的樣子又覺得多了幾分聖光。
“大人的病我看真是好了許多。”
聽程悅這麼說,林與聞想起來,“陳嵩怎麼樣了?”
“早上醒了會,我給他喂了藥,他就又睡了。”程悅怕林與聞擔心,又說,“他傷了頭,自然會有這個過程。”
林與聞點頭,“一會我再去看他。”
他拿起程悅記錄驗屍細節的紙張,“這幾具屍骨上也有那種孔洞對吧?”
“是,應當也都得了梅花病。”
“你平常會診治這類的病嗎?”
程悅搖頭,“這種病,畢竟有點忌諱,這些姑娘會找專門的大夫看。”
“還有這種大夫呢?”
“嗯,收費很高。”
“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去治吧,那那些沒錢的……”
程悅抿起嘴唇,“沒錢的就是用針挑破梅花瘡,把膿血擠出來,能将就一時,但要是反複發作,便,”她說不下去,“便是等死了。”
林與聞沉默下來,“先等他們認屍吧。”
“啊,大人,”程悅叫住林與聞,從自己的桌子上又取了一張畫像,“我讓湘雯根據頭骨的形狀,畫了一張雲靈姑娘的畫像。”
林與聞眨眼,“她真的做得到?”
“是,我也驚奇,她說她看過頭骨之後,一閉上眼就能想象到人的長相,于是就這樣畫了出來。”
袁宇看着畫上栩栩如生的面貌,“我隻聽說過有那種繪畫大家有這種本事,沒想到李小姐也可以。”
“所以我自作主張讓湘雯一會再來一趟,給剩下這五具屍骨繪像,這樣應當會方便辨認。”
“你做得對,”林與聞認同,“這案子要是少了你和李小姐怕是寸步難行,哎,女子要是可以入仕就好了。”
程悅垂眼,“我看别說入仕了,能不受人玩弄,得個全屍,都是女子的福氣了。”
林與聞一下子啞巴了,尴尬地看向袁宇,袁宇對他搖了下頭,與程悅說,“程姑娘,我和林大人先去看看陳捕頭。”
陳嵩的狀況确實不差,林與聞瞧他腦門上的傷已經不再流血了,皮肉雖猙獰,但有在愈合的趨勢了,他仔細地給陳嵩換過藥後,“你有空醒醒,不能老讓大人我撲個空。”
“人家都為了你受了傷了,你還要擺個官架子。”
“我這怎麼是擺架子,我都親手給他換藥了,”林與聞皺起鼻子,“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真的吓死了。”
袁宇也後怕,“你該讓我陪着的。”
“讓你陪着也沒用,陳嵩一樣會武,現在不也躺這了嗎。”
“那你就應該把我們兩個人都叫上。”
林與聞轉頭嘶一口氣,“怎麼跟你說不明白呢。”
袁宇心想我還跟你說不明白呢,“诶,陳捕頭這是醒了?”
陳嵩眼皮翻開了點,“就大人這麼吵,想不醒也難啊。”
“你别逗笑,”林與聞嚴厲道,“疼不疼啊?”
“疼啊大人,”陳嵩直歎氣,“程姑娘也不說什麼時候能好,也不給我點能鎮痛的藥。”
“那種藥容易讓人精神混沌,你本來就不聰明,不到必要時候不用喝那些。”
陳嵩怎麼聽這話怎麼膈應,“大人,案子可有進展?”
“也不能算進展吧,多了五個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