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你快躺下！”林與聞一把給陳嵩按在床上，“你放心，咱們倆都見過那個兇手了，還能讓他跑了啊。”

陳嵩虛弱地直歎氣，“沒準啊大人。”

“不用擔心，我讓城防加強了守衛，一旦發現可疑的人就會立刻報到衙門來。”

“可是……”

“百姓一心過冬，誰會在這時候到處流竄，真要是有嫌疑會很明顯的，我要是兇手，現在肯定按兵不動。”

袁宇也出言安慰，“陳捕頭，你要是想讓林大人安心查案就好好修養，不要讓他再費心思在你身上。”

陳嵩看看林與聞，他倆也算一起闖過了生死關，有一種特殊的默契在，“我知道了袁千戶。”

袁宇對他笑一下，用那種沉穩的聲音說，“這段時間我會替你保護他的。”

一聽這個話林與聞就不樂意了，“什麼叫你保護我，你問問陳嵩，我昨晚背他下山的時候有多英勇，我現在還渾身疼呢。”

袁宇眯眼看林與聞，感覺林與聞身上那股氣質又不見了，變回了以前那讨人嫌的樣子。

陳嵩更是無語，用手摸摸夾起被子把臉遮上，“大人，我困了，您忙去吧。”

“嘿！”

……

有李小姐幫忙，認屍的過程效率高很多，剩下的五具屍體分别是又春坊的餘英，紅玉樓的添香和露水，鈴樂坊的春喜，還有一家暗娼小院的雨鈴。

六張美人畫像以這樣的理由擺在林與聞面前，讓他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她們長得都很好看，”袁千戶在旁邊小聲說，發現林與聞看他的時候清了清嗓子，“你這麼看我幹什麼，我隻是覺得她們确實可有千秋，并沒有存什麼龌龊心思。”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但林與聞心想袁宇這麼說就是心裡有鬼，當然他不敢說出來，袁宇要是打他一次，他就可以直接躺棺材裡了，“她們好看的意思就是，她們應該都生意不錯，有些餘錢對吧？”

袁宇不想用生意不錯形容這些女子，但是還是點點頭，“我覺得應該是。”

林與聞仰着頭想了想，“那她們應該都有錢去治身上的梅花病對不對？”

“什麼意思？”

“快讓程悅來！”

程悅跟着袁宇小跑幾步，“大人，您有急事？”

“你說那個治梅花病的，是誰，在哪？”

程悅松口氣，“我還以為是什麼，我已經讓快班那幾個去請人了。”

“你怎麼知道我要找哪個大夫？”

“不知道，但是我就是覺得六具屍體全有梅花病也太巧合了，想把人請來先問問。”

“你做得對。”林與聞又想感歎程悅生成女子，但實在不敢說出口，“啊對了，你一會同我一起審吧。”

程悅點頭，“好，大人。”

林與聞這次是真覺得有了進展，他睜着圓眼睛看袁宇，“餓了。”

“知道了。”袁宇無奈。

……

幾個人圍在陳嵩的病床前吃飯，讓陳嵩聞着味道。

“大人，”陳嵩比之前還虛弱，“我為你鞠躬盡瘁的，你就這麼對我啊？”

李小姐驚訝，“是真讓鬼魂附身了嗎，陳捕頭都會說成語了！”

程悅遮住嘴，差點笑出聲。

“不過話說回來，我真是沒再夢見雲靈姑娘了。”林與聞認真地說，“我這病也全好了。”

袁宇想了想，“也許人家雲靈姑娘就不是惡靈呢，人家想要你為她伸冤，肯定是要好好待你的。”

“是啊，你看她又給你提供線索，又給你治了病，”李小姐附和道，“真是個好鬼啊。”

“本官真覺得好像是這麼個事，這雲靈姑娘，生時便與人為善，死後自然也是要做好事的。”

“可惜遇人不淑啊。”程悅剛歎了口氣，陳嵩那邊突然吸起了鼻子，“陳捕頭？”

陳嵩應了一聲，帶着哭腔，“也不知道我是真被附身，還是這人病了心裡脆弱，你們一說這個事，我就感覺不得勁。”

“就算有另一個兇手，我也覺得人是潘暖玉殺的，大人，真不能給他判個死刑嗎？”陳嵩長喘口氣，“不然我覺得雲靈姑娘這輩子也太不值了，她還那麼年輕。”

他說得特别真誠，但是讓在場的人都覺得冷風陣陣。

林與聞舔了下嘴唇，“要不，我們換個屋吧？”

另外幾個人也露出點為難的神情。

“大人，您就那麼着急走嗎，不再聊聊嗎？”

林與聞恨不得端起碗筷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