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鳳夫人連妻妾之事都做成生意了?
“那你就答應了?”
“大人,那時我家人無依無靠,有這樣的條件當然不能放過啊,更何況雖然我沒見過鳳老爺,但是他美名在外,我還算高攀呢。”
“那這個男人又是怎麼回事?”
“是我管不住自己,”陳小娘用手指抹了下眼角,“情這一字——”
沒見過鳳弘文,倒是挺熟悉他的詩,林與聞對她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停下,“那你與這男子的私情,你們夫人知道嗎?”
“知道的,夫人每隔半年都會給我們請次大夫查查身體,就是那時候她就知道了,”陳小娘癟着嘴,“夫人跟我說男人都是靠不住的,隻有手裡的銀錢才靠得住,她讓我好好安胎,這孩子就算是我們共同的孩子。”
“我竟不聽她的話,還與他見面,這都是我的報應啊!”陳小娘嗚嗚哭泣。
林與聞想問的也差不多了,心裡隻覺得這位鳳夫人實在神人,看來明天得好好與她談談了。
他覺得他的直覺沒錯,這案子一定與鳳弘文詩文中的那位美人有關,可是現下見了這麼多美人卻都相去甚遠啊……
“大人,我今天是來接陳小娘回去的。”鳳夫人與林與聞行禮。
林與聞揮揮手,“那不急,鳳夫人,我有些話還想問你。”
鳳夫人順着他的手勢在一邊坐下,“大人昨天既然尋得陳小娘,想來很多事情都問清楚了吧?”
“問到一些,但更多是疑惑,”林與聞摩挲一下手指,“鳳夫人,你與鳳弘文成婚得有七八年了吧?”
“算上今年的話,整七年,”她低頭想了想,“我嫁給他的時候隻有十五歲。”
“鳳弘文他風姿俊逸,你當時一定很動心吧?”
鳳夫人露出有點為難的表情,“大人,我直接同您說了吧,這樣您也不用再試探我了。”
林與聞覺得這世上聰明的女子實在有點多,顯得自己很笨拙。
“我娘家是商賈之家,什麼生意都做的,所以我也喜歡做生意,”鳳夫人說到這個眼睛裡都有光,“但我深知,我一介女子在娘家做不了主的,我就為我自己尋了鳳弘文這麼一個良配。”
“良配?”
“沒錯,那時候鳳弘文已經小有名氣,我尋了個機會與他見了面,告訴給他我家願意資助他成為這揚州第一才子。”
“這個可以靠資助嗎?”
“大人,名聲這種事當然是要花錢堆出來的,不然哪有那麼多人與他對詩,又哪有個大家真心願意為他這個小輩的詩作畫呢。”
“都是……”
“都是我買的。”鳳夫人特别得意,“鳳弘文本身的才氣就足夠十分,但我的運籌下,讓他有了百分的影響。”
林與聞張着嘴不知道如何回應。
“而他的名聲也讓我其他的生意順風順水,如此互相成就,讓我們成為了最般配的夫妻。”
誰說不是呢。
“不過我們确實對彼此都沒有那種感情,他去追他的顔如玉,我搞我的黃金屋,從不曾同房。”
“那你給他娶這麼多房妾室是……”
鳳夫人咬了下嘴唇,“大人,那些女子本就無人庇護,又有心與我共同奮鬥,讓她們以後嫁人生子,實在對生意沒有助力啊。”
林與聞點頭,他有點懂了。
“那這些妾室跟鳳弘文也沒有……?”
鳳夫人歎了口氣,“其實人死了,我們也不該在背後說他什麼,但弘文他無心此事。”
“啊,不會吧,”林與聞皺着眉,“他不是寫了好些的情詩,詩裡有個女人,與他成雙對,與他永相伴……”
“大人,我說的是他無心與我們這些女人,此事。”
她的每一個重音都恰到好處,讓林與聞“啊——”了許久。
他明白過來,這鳳弘文是個斷袖,還是個純斷袖。
怪不得他拒絕了那些主動上門的名門淑女,而是選擇了鳳夫人這一位與他做生意的女子。隻有鳳夫人不會在乎他的癖好,甚至還會為了自己的生意主動幫他遮掩,這一段婚姻可真算是強強聯合了。
林與聞晃晃腦袋,“那,那夫人你可知道他詩中的人是誰啊?”
鳳夫人歪頭,“我們很少見面,我也很少問他這些。”
“那你覺得誰會知道呢?”
“弘文有位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他們常相約遊玩,這一次還要一起上京,大人需要的話,我可以寫信給他。”
“好啊!”林與聞可不能放過,“就拜托夫人了。”
“這不是問題,就是大人,我今天與您說的事情……”
“本官明白的,”林與聞對她點頭,“本官絕不會說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