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張老闆明白過來,“他交際挺亂的,大人您明白是什麼意思吧。”
“什麼意思?”
“您看燕老闆也該知道,像他們這樣的男人身邊總是莺莺燕燕,太多太亂了,”張老闆一看到燕歸紅那要殺了他的眼神趕緊找補,“當然,燕老闆身邊不隻有女人。”
袁宇用手遮着嘴,盡量不讓自己笑出來。
“你是說南齋先生也有很多女子追随?”
“是,而且就我知道,給錢的,給人的,給心的,那是絡繹不絕,尤其您肯定也看到了,南齋先生長得也很不錯,”張老闆一談起這些整個人都閃閃發光,“像他這樣既有才,又有貌的在我們話本界裡那是可遇不可求,我到年底出的他的那個文集,那些貴家小姐一次就買八十本啊,賺得我都不會數數了。”
“你們話本界?”林與聞盡力從他這些廢話中提取點重要的信息。
“啊,大人,自從咱們的印刷術發明出來,我們——”
“不用講那麼長遠,”林與聞對他做了個停的手勢,“你們既然能有個話本界,就說明像南齋先生這樣專門寫話本的人不是少數,都靠賣書掙錢?”
“那怎麼可能,其實像南齋先生這樣名利雙收的還是少數,多數人還都是因為有着固定的供養人才能堅持寫下去,但更多的人,就純是憑着一腔熱血了,”張老闆說到這歎口氣,“都不知道圖什麼。”
燕歸紅事從底層一點點爬上來的人,聽了這話有些不悅,但是他什麼都沒說。
“供養人,”林與聞問,“那南齋先生沒出名前也是有這樣的供養人嗎?”
袁宇嘴角斜了一下,林與聞對這些事情的敏感度真是别人想比也比不了的,任誰聽了張老闆的這一通話都會跟着想偏吧。
張老闆自己都有點懵了,“有,是有,”他嘶了一口氣,“但是他們最近應該是沒有聯系了。”
“最近才沒有聯系?”
“嗯,怎麼說呢,”他有點猶豫,“我不太建議您去查那個人……”
“你放心,本官隻是想多了解一下南齋先生的事情,并不一定就是懷疑他的供養人有問題。”
“你就算真懷疑她,也應該是查不了她的。”
“嗯?”
“因為這個供養了南齋先生三年的金主是咱們的宜山縣主。”
這回換林與聞猶豫了。
……
“宜山縣主,就是那個著名的……嗯,克夫縣主?”
林與聞扶着額頭,“是。”
“啊,”陳嵩露出一副為難的表情,“這個縣主說是剛嫁到威勇侯家裡一個月,就大義滅親,向朝廷上折子說威勇侯一家搜刮民脂,圈了萬畝良田,後來威勇侯家被抄家,縣主與其和離,改嫁了江蘇巡撫的獨子,結果江蘇巡撫貪污,縣主又和離再嫁,”陳嵩想了想,“嫁到咱這已經第四次了,據說文勇公那小兒子接旨的時候就暈過去了,一直重病到三年前去世。”
袁宇心想,這人不信命确實不行,“不過縣主現在辟了個宅子獨居,既有錢又有閑,确實可以供養些文人消遣。”
“那怪不得,”陳嵩又動用起他的腦子,“那個書商不是說這個南齋先生同他的追随者關系混亂嗎,也就是說他跟縣主……”
“縣主又克夫,所以他隻能死于非命。”
林與聞都想給他鼓掌了,“你現在帶着人,給我沖進縣主家裡,說她把南齋先生克死了,你去,你娘親以後由我照看了。”
陳嵩立刻慫了,“大人,你别這麼說嗎,我也就是推測。”
“縣主在民間叫克夫縣主,但是在朝堂上那可是叫都察縣主的,就憑她一介女子敢于上書天子舉報自己的夫家,這都察院的人就都想奉她作首席了。”林與聞給陳嵩講,“這也是她為什麼能一次又一次的被聖上賜婚卻沒有人敢不娶的原因。”
“所以你不能查她了?”袁宇問。
“畢竟這樣的身份,又得聖上的重視,想查她總得有些拿得出來的證據才行啊。”
“那看來我來的時機剛剛好,”程悅手裡拿着個荷包走進來,“死者身上挂着的這個荷包上的血迹我洗幹淨了,這個荷包上寫了個卿字。”
程悅看着眼前三個男人還是一副呆愣愣的樣子,隻好自己給自己解釋,“縣主的閨名裡有卿字。”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