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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時間就剩兩天了。”
林與聞看袁澄說這話的時候帶着笑,不知道他到底是覺得自己做得到還是做不到。
他也不想知道,這些京官的彎彎繞他已經受夠了,反正他昨天看見那幅畫的時候心裡已有了八成把握,隻等袁宇一會把他想知道的事情問出來,那就确認了。
“嗯。”
“小若,你今天怎的如此冷淡?”
林與聞擡起眼,這是他這幾天第一次直視袁澄,“沒有啊,二哥,我隻是回你的話。”
“……”袁澄輕輕地笑了一下。
有時候人會笑出來不是因為心裡高興,也有可能他在掩飾心裡的躁動。
袁澄很喜歡林與聞,因為他家裡是賣煎餅的,甚至都不算是正經的商賈,如此雲泥之别的出身,使袁澄在與林與聞的交往中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隻有這樣,他才可以放心把羽翼傾斜到林與聞的頭頂,因為無論如何,在他面前無限弱小的林與聞都沒辦法違逆他,甚至做不到袁宇那般無視他。
他受不了林與聞直視自己,受不了林與聞竟然把自己放在平等的位置,這種感覺就像長成了的小貓去尋找自己的領地一般。
“小若,”袁澄問,“你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了嗎?”
林與聞用筷子夾了一點幹絲放在自己的碗裡,“還沒有。”
“你如果想知道的話,我可以給你些提示。”
早幹什麼去了?
林與聞發現昨晚和袁宇談過之後,他一點也不怕袁澄了,甚至覺得該被可憐的是對方才是。
他這種獨生子根本無法想象把父母的愛與别人共享是什麼感覺。
“不用了,二哥,一會——”
“季卿你來了!”林與聞筷子都撂下了,仰頭看着風塵仆仆趕來的袁宇,“問到了嗎?”
袁宇對他一點頭,随後給袁澄一作揖,“二哥。”
“季卿來了啊,”袁澄做了個手勢,“我剛和小若談完正事,正好你也在,一起吃點東西。”
“啊不了,我不喜歡吃這些,”袁宇拒絕他哥起來駕輕就熟,“我帶他出去吃。”
“好!”林與聞立刻站起來,驚得袁澄直眨眼。
林與聞趕緊一作揖,“二哥,那我們先走了。”
都這麼說了,袁澄自然沒辦法說留他,隻能用力笑出來,“好,你們注意些。”
袁宇對袁澄一點頭,拉着林與聞的手臂就離開了。
總是這樣,總是這樣!
袁澄把手裡的筷子摔得老遠,吓了一邊伺候早膳的小厮一跳。
不管是誰,總是偏愛這個小弟弟,不管他如何對林與聞掏心掏肺,他也隻是願意同季卿玩,憑什麼,憑什麼……
……
“你看到二哥剛剛那個表情了嗎?”袁宇聳下肩膀,“臉黑得都能演包公了。”
“還不是你要刺激他,留下跟他吃個飯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那你幹嘛答應的那麼快?”
林與聞抿了下嘴唇,心虛地朝一邊看,“實在太累了,和他說話。”
袁宇呵了一聲,“你說得全對,那個人确實去過京城了。”
“哈,我就知道,哪來的什麼采花賊啊。”
“之前聽到采花賊的事情咱們倆還說覺得熟悉來着,沒想到果然是一樣的事情。”
“什麼采花賊,咱們不是找偷金钗的賊嗎?”陳嵩突然從後邊冒出來。
“你從哪跟過來的啊!”林與聞瞪大了眼睛看他,“吓死本官了。”
陳嵩笑嘻嘻,“我一聽說您把那個袁少卿扔在飯桌上就趕緊追出來了,哦呦,你說這大理寺的吏員有這麼個上司天天得怎麼活着啊,要我我可受不了。”
林與聞知道他們這些捕快也被袁澄使喚的夠嗆,搖頭,“京城裡的官差月例要比你們高不少。”
“啧啧,他們多的那天錢還不夠這一天天受的窩囊氣呢。”
林與聞和袁宇對視一眼,笑了下,“咱們先去吃點東西,然後再談去找那個采花賊的事情。”
“所以到底為什麼是采花賊啊?”陳嵩繼續好奇。
林與聞轉頭看他,“你記得之前縣主說京城裡出了采花賊的事情吧?”
“記得,說那些官夫人和小姐們還為了采花賊患了心病。”
“患了心病是真,但是采花這事應當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