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權力可以做到的事情真的很多,草菅人命,玩弄人心,”李承毓的眼裡暗下來,“真不敢想象擁有了絕對的權力人會變成什麼樣。”
林與聞看他這個神情沒來由的背後發冷,“想開些,想開些,”他拍拍李承毓的肩膀,“就我們這樣也擁有不上什麼絕對的權力啊哈哈。”
袁宇看林與聞還在那沒心沒肺,真不知道該不該高興,心想你還看不出來李承毓如今已經外露出來的野心嗎?
真不知道未來李承毓參政之後,這個朝堂又要有幾番變故。
但那似乎都不是他現在該想的,他瞪着坐在旁邊的陳相逢,“你摸我幹什麼?”
陳相逢的眼睛來回轉,一點不心虛的樣子,“我摸了嗎?”
“怎麼剛從牢裡放出來你就不老實啊?”林與聞斥了一聲。
陳相逢那嘴噘得老高,他背上的傷雖然還疼,但是已經被程悅治得差不多了,他還再三跟程悅确定了不會留疤,“大人,我現在是自由身,還不适應。”
我看你适應得太過分了。
這大大小小的捕快們,年輕的,年長的,和氣的,嚴肅的各式男人圍坐在一起,對陳相逢這樣的人來說就像豬八戒進了盤絲洞一般,一時李承毓那樣的容貌已經不重要了,旁邊這位軍爺結實的臂膀才更使人蕩漾。
“你當真因為我的話而不向袁澄坦白?”
樣貌還是重要的,陳相逢眨着眼看李承毓,“我既然答應你了,就一定要守諾啊。”
李承毓點了點頭,他這輩子被人愛得太多,對于這般表白沒什麼特殊反應,隻是道了聲謝,“你的傷的花銷都由我來支付,還有你店裡這幾日的損失。”
陳相逢搖頭,“不必不必,我——”
林與聞隔着袁宇拍他一下,“給你錢你就收着,别的你也得不到了。”
“大人——”陳相逢更委屈了。
林與聞翻個白眼,“你這也是無妄之災,他給你些補償也是應該的,”他打量了下陳相逢,“你不畫成那個鬼樣,其實也還挺清秀的。”
林與聞這話本意是誇陳相逢,誰知道對方并不買賬,翻了個白眼說,“大人您是真的什麼都不懂。”
平常被李小姐這樣說也就算了,現在都淪落到被陳相逢這樣的人說了,林與聞真是無語。
他轉向李承毓,他有些話憋了很久了,趁李承毓還沒去京城,得趕緊問出來,“你,你為什麼去那個秀風館,你不是……”林與聞手指在空中指了指,“嗯,那個……”
李承毓歎了口氣,“你也知道,我如果是去普通的地方的消遣,難免會引起些事情。”
袁宇撲哧笑出來,心想林與聞真是自取其辱啊。
林與聞果真是一臉不解的表情,“怎麼,你還當你自己衛玠,能被人看死啊?”
“我身體确實不好。”
“你可真是!”給你三分顔色你還要開染坊了,“不會,不會的!”林與聞咬字很重,“更何況,都多大歲數了,你就是什麼傾城美人也該人老珠黃了。”
李承毓抿了下嘴唇,那雙似疑似怨的眼睛盯着林與聞,“你真是這麼覺得?”
“……”
林與聞吸一口氣,心想這是個病人,這是個病人,不能出手。
“你别氣他了,”袁宇對李承毓笑了下,拍了下林與聞,“我勸你還是多吃些,等兄長去了京城,你怕是嘗不到這東坡肉了。”
“啊!”林與聞大驚,“可是不是要待足十七天嗎?”
“你想什麼呢,他在這除了天天被氣得吹胡子瞪眼還能做什麼,必然是要盡早回去給聖上複命啊。”
“哦,我的東坡肉,”林與聞含淚吃下兩大口,“為什麼我們的緣分這麼短暫啊。”
陳嵩那邊笑眯眯的,“大人不必擔心,膳夫跟我說了,他從那個徐州廚子那要來菜譜了。”
“咦?”
“那廚子說當時在袁府裡,就您是認真吃他做的飯的,對您一直有感激,于是特意留下來菜譜,和幾方香料,等他走了之後叫膳夫給您接着做呢。”
“你看看你看看,”林與聞搖頭晃腦,“我就是這麼招人喜歡。”
李承毓和袁宇對視一眼,都覺得林與聞這點自信不是全然沒有道理。
“林兄,你既想當官,可想好當什麼官了?”李承毓想起他當年這麼問林與聞。
林與聞從懷裡掏出個餅子,“嗯,能讓百姓一直安心做出這樣好吃的餅子的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