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哦。”林與聞也笑,他沒打過獵,但時常聽袁宇說起那種捕獵時候的心情,“我是來查你的案子的。”
果不其然,成有銀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煞白。
他咽着口水,看向王晨。
王晨比他淡定得多,“大人,既然你們有事要忙,我們就先告退了。”
“我們現在走?”
林與聞很警覺,他實在不覺得成有銀在王晨說過離席之後竟然會問出這句話,“既然成公子不急着走,那回答幾個本官的問題也好。”
“還是不必了大人,堂審的時候您有的是時間和成公子對質不是嗎?”
“可是那個時候,”林與聞努努嘴,“嗯,你們不都把口供串好了嗎?”
“大人這話說的實在偏頗,好像我們這些狀師會教人做僞證一樣,”王晨緊張得笑容都僵硬了,“成公子我們走,你不必回答——”
“成公子你怎麼想?”袁宇觀察了成有銀半天,他從剛才就一直攥緊了拳,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
“大人您問吧。”
王晨嘶了一聲,他真是讨厭這樣的當事人,總是讓他們這些做狀師的陷入兩難。
“成公子自己都應下了,王狀師還有話說嗎?”林與聞看王晨那吃癟的表情,很是開心。
“大人問吧,我在這,做個記錄。”王晨不知道從哪掏出了紙筆,他這種專業的精神讓一旁的袁宇都覺得有些吃驚了。
林與聞擡了下手指,“把掌櫃的也帶進來吧。”
小沈領命。
一會掌櫃的就縮頭縮腦地走了進來,他們這些人是真怕官府衙門,“大人,我冤枉啊——”
縱使袁宇見過好幾次這種場面,但還是有點忍不住笑。
“本官還什麼都沒問呢。”林與聞白了袁宇一眼,讓他嚴肅些,“前天晚上,這成公子也在酒樓吃的飯?”
“是,是啊。”
“這個房間?”
“是。”
“可有個沽酒女和他一起?”
“有。”
林與聞點點頭,看向成有銀,成有銀的表情很從容,早沒有剛才那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那個沽酒女和成公子以前認識?”
“劉一女啊?”掌櫃的好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認識的,我們酒樓賣酒的就那麼固定幾人,她和成公子的關系很好。”
“為什麼?”
“關系好嗎?”掌櫃的皺起眉頭,不知道林與聞這是什麼問題,“自然是因為成公子他出手大方了。”
“是這樣嗎?”
成有銀沒想到林與聞轉頭來問自己,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看她很辛苦,就想多照顧她的生意。”
“所以你是真喜歡她?”
成有銀微微點了下頭,“自然是,她長得很漂亮,酒也釀得不錯,梨花白,”他像是在回憶,“有梨花香,是真的用梨花釀的。”
“那那天晚上,劉一女進了成公子的房間,之後發生了什麼?”林與聞問。
掌櫃的眨眨眼,随後露出了些暧昧的笑容,“這個我怎麼知道嘛。”
“你這房間隔音如何?”
“很好的。”
“所以就算她求救,外面的人也聽不見?”
成有銀明白過來林與聞在問什麼,連忙用身子擋在林與聞面前,“大人不是,怎麼可能聽不見呢,不不,我的意思是,她怎麼會求救呢?”
“來人!”林與聞大喊了一聲,外面馬上有小二探進頭來,“客官有何吩咐?”
林與聞這才對成有銀笑,“看來确實聽得見。”
成有銀呼口氣,“這是當然的大人,我絕對沒有做任何強迫她的事情。”
“好,本官相信你了。”
“嗯,嗯?”這個林大人真的如王晨所說,是玩弄人心的好手,就這麼一會,他這心髒就忽上忽下的,都快跳出來了,“真的大人?”
“當然是真的,”林與聞放松下來,把後背倚在椅背上,“本官也就是确認下細節,既然你與掌櫃的地口供一緻,那就說明沒什麼問題,”他點點頭,“你們走吧,我和縣衙這幾個差役留在這接着吃。”
王晨盯着林與聞看了看,他不覺得林與聞是真心要放過成有銀,但他也說不清楚自己這感覺有什麼憑由。
“所以大人……”
見成有銀還猶豫,林與聞咧開嘴笑,“你放心,我會把你的愛慕傳給劉家的,你出手這麼大方,他們會接受的。”
這話算是給成有銀一個定心丸了,他起身,給林與聞行了個大禮,“青天大老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