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他們會把妓女帶走嗎?”
趙嬷嬷看着林與聞,想了片刻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知道。”
“落紅和柳瑩都是他們帶走過的?”
“落紅是,但是柳瑩不是。”
“……”
林與聞的手指摩挲了下,“我明白了,多謝嬷嬷,知道這些對我來說很有用。”
趙嬷嬷站起來,給林與聞福了一禮,“那大人我先告退了。”
“嬷嬷,我不太想江都再出現這種事了。”林與聞知道自己在多事,但是他不說出來這話又覺得憋在心裡難受。
“知道了大人。”趙嬷嬷應了一聲,她是聰明人,她知道該怎麼做。
袁宇一直站在偏廳後面聽着,問林與聞,“你問那些問題是做什麼,我們不都知道兇手是尹氏夫婦了嗎?”
“那為什麼落紅被人侵犯,而柳瑩沒有呢。”
“這在量刑上會差很多嗎?”
“我們現在還沒有之前案子的證據,”林與聞憂心忡忡,“就算有趙嬷嬷這話,我們也隻能證明他們帶走了落紅,而落紅是個賤籍,他們可能隻會判三年左右。”
“……差這麼多?”
“甚至像落紅這種情況,”林與聞歎氣,“不判刑都有可能,畢竟她是自願跟着他們走的。”
“可我們明明知道柳瑩是他們殺的啊。”
“證據呢?”
袁宇抿起嘴,“他們會自己交代嗎?”
林與聞拍了下腦門,“袁季卿,我怎麼沒想到可以直接審問他們啊!”
“我知道你着急,但不要這樣陰陽怪氣,”袁宇憋着氣想了想,“可除了口供我們也沒别的辦法吧。”
林與聞緩慢點頭,“所以這個口供我們得好好琢磨一下。”
……
“新鮮出爐的大包子!”膳夫誠意滿滿,哐哐就往桌上放了兩大屜包子,他還等着大家的歡呼和掌聲呢,就看見一桌人都各有心事,沒人看他的大包子。
“怎麼了,大人?”
林與聞聽到他說話,抓了一個包子塞進嘴裡,也不嚼就那麼叼着。
見陳嵩他們幾個吃飯主力都不動,膳夫問,“可是案子沒什麼進展?”
“大人讓我們在那片小院附近找其他的屍體,可我們真是什麼都沒發現。”
“那發現落紅屍體的地方呢?”林與聞聽小沈抱怨,瞪着眼問。
“她被投在井裡,離那個小院很遠。”
“柳瑩呢?”
“她倒是很近,但是又不能證明她是尹成東帶走的。”
林與聞捂住臉,“到底怎麼回事啊!”
“小叔叔,”林晚陽拿着包子小聲問,“有沒有可能這七年,那對夫婦并沒有犯案呢?”
“那怎麼可能,這樣沒人性的殺人犯一般是不會收斂的。”
“可是他們已經害的吳令益進監獄,而且又有了楊柳宅,他們可以适宜地進行發洩,不一定非要殺人啊。”
“……”林與聞愣愣地看着林晚陽,“你是說落紅和柳瑩的案子其實都應該算是個案,我不一定非要在這其中尋到什麼一樣的規律。”
“我覺得是。”
飯桌上沉默着,大家都等着林與聞的回答,林晚陽咬着包子的邊小心翼翼地用眼睛暼林與聞。
林與聞猛地站起來,“我明白了。”
他揣上幾個包子,“程姑娘還在那屋吧?”
“在的大人。”陳嵩回答。
“那我去找她!”
林與聞正要走,又回頭瞪林晚陽,“林晚陽,你給我抄二十遍《中庸》我就不追究你打探我江都衙門案情的事!”
“小叔叔!”
林晚陽委屈時候和林與聞一樣,都是癟個嘴眼睛眨巴眨巴的,袁宇一看這樣的臉就忍不住心疼,揉了揉林晚陽的頭發,“你小叔本意是想保護你,這些事情不合适你這樣的年歲知道。”
“但袁千戶,我不知道這些事情就不會發生嗎?”
“你還是——”
“袁千戶,我不是孩子,我是即将應試的學生,我未來會成為像小叔叔一樣的官員,我要知道這些事情。”
一桌人都看着林晚陽,但少年挺直着脊背,一點也不怯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