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楓侯并沒有在意蘭惟祯的目光,他擡起手來對外面揮了揮,兩隊身着紗衣的舞姬從屏風後面踩着歡快的步子出現在了廳中,接着便有叮叮咚咚的樂曲聲響了起來。
蘭惟祯左右找了找樂聲傳來的方向,最後擡頭才看到了坐在二樓處的那一班樂手。
舞姬們在廳中旋轉起來,輕薄的軟紗仿佛雲彩,佩環叮當作響,與樂聲相呼應和。
絢麗璀璨的金粉飄飄搖搖在廳中落下,燦若霞光,恍惚仙境。
青楓侯指了指一旁的位置,聲音中帶着自得:“二位若不嫌棄可坐下陪吾觀賞否?”
隔着那曼妙舞姬再看向那座肉山,蘭惟祯再回頭看向了林墟:“我們要走還是留下?”
林墟安撫地拍了拍蘭惟祯的肩,道:“既來之則安之,且入座看看他接下來要做什麼吧!”
于是二人上前去,便就在青楓侯下首入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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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侯府顯然怪異,别的不說,就隻看主位上那已經看起來不似人的肉山青楓侯,就能感覺到這裡一定發生了什麼。
林墟一面分神注意蘭惟祯和那青楓侯的寒暄,一邊放出神識去探查這府中的異常。
他很确定他之前還沒進到這侯府中的時候感覺到了林綏的氣息,但在進到這府中後,倒是若隐若現起來,這反而更能說明林綏就在這個青楓侯的府邸中并且他也知道他到了這裡。
他對自己這個同胞的兄長還是十分了解的。
當初他與林綏同一窩兄弟姐妹六隻,隻有他和林綏開了靈智修煉成精,兄弟兩人也很是相互扶持了百年之久,盡管後來分道揚镳,但相互之間的了解還是頗深的。
想到這裡,林墟又想起來那日和林綏在金江外那場打鬥,他确确實實是下了殺手,并且也親眼看到天雷劈下,為何林綏還能活着?
就在他思緒紛雜時候,他忽然聽到身邊蘭惟祯和那座肉山一樣的青楓侯說起什麼然後笑了起來。
他已經很知道蘭惟祯的開朗健談,但卻也沒想到在這樣情況下他還能這麼談笑風生?
于是他轉而去聽他們這兩人現在在聊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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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的,蘭惟祯,蘭正朗。”青楓侯的笑聲沙啞,“從前聽我的門客說起過你,說你脾氣傲,但才學能算得上第一。你這次是要往郡裡去鄉試吧?怎麼前幾年沒去考?”
“母親仙逝便就在家守了三年,故而今年才往郡裡去鄉試。”蘭惟祯回答道,“我脾氣壞是真的,至于才學,都說文無第一,也難比較。”
青楓侯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聲音沙啞中又多出了幾分凝滞感,他道:“最近天氣不好,明日我叫人用馬車送你吧!免得一路上遇到下雨又把各處打得濕透。你帶的紙筆可夠用?以防萬一還是要多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