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個要求聽上去十分奇怪,但隻有江錦霜知道,此刻他的心中究竟有多雀躍。
如果果真如他所想,他的至寒之體被中和的話,那麼今後,他的唯一弱點都不會再存在了。
“……好,”漼寒天滿臉搞不清楚狀況的模樣,但想了想後還是答應了下來,擡手蓄出一個火團朝江錦霜打了過去。
雖然漼寒天并非主修火系法術,但有他内裡的靈力加持,打出來的這一擊也定不容小觑。
江錦霜咽了口口水,擡手用掌心直直地接下了那一擊。
可直至火球在他掌心湮滅,江錦霜都未曾感受到一絲灼痛。
負責吞滅這火球的,是他的至寒之體。
而讓他感受不到疼痛的,是誅融留給他的最後一件東西。
“原來,如此,”江錦霜脫力地朝牆邊靠去,死死地盯住自己的掌心看,心裡的某個念頭卻在這一刻愈發堅定。
隔了許久,江錦霜忽然問:“漼寒天,你知道君雪峰嗎?”
被提問的漼寒天愣了愣,随即點點頭:“您說的是靜清宮的那座山嗎?”
“是啊,那座山,”江錦霜靠在牆上,伸出雙手做出一座山的形狀,“連年積雪,是塊修煉的寶地。”
說着他便放下了雙手,道出自己心中所想:“待我們勝了,魔尊永封魔界之後,我們便去君雪峰上住。”
江錦霜頓了頓,接着擡頭看向漼寒天,露出一個得宜的笑:“就像你方才所說的,到了那時,我們永遠都在一起。”
“好。”漼寒天雖然滿臉都是疑問,但在聽到江錦霜說出最後一句話後便立馬答應下來,像是擔心對方反悔。
“你怎麼不問我,為何一定要君雪峰?”
江錦霜這麼說着,心裡卻将原因又重複了幾遍。
江言楓做的惡事,累在一起可叫天下人唾棄。
殺子殺女,殘害無辜,勾結魔尊。
等到将來某日,他這些醜陋的罪行被呈現在世人面前之前,江錦霜都一定要先打下君雪峰。
那是先賢之軀安息之地,亦是墨淩在靜清宮時尤喜愛去的地方。
于公于私,靜清宮裡面渾濁不堪,它可以和江言楓一起背上罵名,但君雪峰不可以。
“那就這麼說定了,”江錦霜側過頭去看着天上月,“等過了這道坎,以後我們的日子還長着。”
兩人說了這麼會兒交心的話,這幾日舟車勞頓,江錦霜也是真真切切地感覺有些累了。
來到房間,看到光秃秃的床榻,江錦霜走路都走得搖搖晃晃,差點就要對着那床闆直直地躺了下去。
還是漼寒天眼疾手快伸手将他撈了起來,又用另外一隻手在床榻上變出了墊子和被褥。
江錦霜感受到後腦處被托舉着,有些暈乎地擡起頭來,在看到面前人的臉後,又放心地栽了下去。
等到再次醒來,江錦霜還未睜眼,就聞到了一股飯菜的香味。
有了這股香味,直到睜眼前,他都一直在想。
漼寒天為何會起這麼早來做飯?
又隔了許久,江錦霜才舍得慢慢睜開眼睛,想象中的清晨暖陽沒有見到,他起身走了幾步走到窗邊,入目的是寂靜的黑。
他不是睡過去了嗎?為何現在還是夜晚?
怕是自己眼花,江錦霜伸出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認了現在的确是夜晚。
一陣輕輕的腳步聲自寝屋外傳來,像是有人刻意壓低了步子。
随着木質的門被推開,江錦霜下意識地朝門口看去,剛好與拿着鍋鏟的漼寒天對上了視線。
“前輩餓了嗎?”漼寒天将門敞得更開了些,自顧自地點了點頭,“睡了這麼久也是該餓了。”
江錦霜還處于一種剛醒時的懵懂,在漼寒天的話語中捕捉到關鍵詞,好一會兒他才問:“我睡了多久?”
看現在外面這黑的,他總不能是睡了一整天吧。
隻見漼寒天用鍋鏟打在另一隻手的手心,眼睛向上看回憶着:“從大前日晚到今日晚,前輩應該算是睡足了整整兩日。”
江錦霜都傻了。
從大前日晚到今日,真要算起來,那可不止兩日。
“你說真的?”江錦霜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我睡這麼久,你難道不怕我出什麼事了嗎?”
“不會的,”漼寒天嘴角含着笑意,“每隔半個時辰我便會來看一眼前輩,這幾日我都是确保了前輩還活着才安心去辦事的。”
好一個還活着。
“你辦事?”江錦霜想盡力轉移話題,視線落到了漼寒天手中拿着的鍋鏟上,“你說的辦事,不會就是做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