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看不起千禾學堂?”
男人似乎是沒料到江錦霜還會問這麼一出,他眨了眨眼,大言不慚地道:“人待在那個地方永無出頭之日,我隻有離了那裡,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想做的事?”江錦霜嗤笑一聲,“你想做什麼我管不着,但有人自不量力,沒本事還要嫌學堂寒碜,我就有些聽不下去了。”
“龐師和你總該知道吧?他也曾在千禾學堂,那我怎麼不見他也如你一般,急着到處去尋找強大的庇護所,借着主人的名頭出來咬人呢?”
不知是這裡面的哪個字眼刺痛了男人,隻見他滿臉怒氣,仿佛下一刻就能吞人了一般。
江錦霜笑了笑,用開玩笑的口吻問:“你這是要殺了我嗎?”
“殺了我,然後把我的屍身交給你的宮主,”江錦霜點了點頭,“說不定他還會獎賞你呢。”
聽到這些話,男人總算收了些銳氣,到他還是冷着臉,像是才想起自己來這的任務,他伸出一隻手:“請少宮主,跟我來。”
男人咬牙切齒地說完這些話,江錦霜的心情卻是好了許多。
被人帶到了一處偏僻之地,看到樹林前站着的人影,江錦霜漸漸停下了腳步。
“宮主,人已經帶到。”男人恭順地回報,江言楓緩緩轉身,剛好與江錦霜對上視線。
“你先下去吧,”這句話是對男人說的,江言楓轉而露出一副慈祥的神情,“霜兒,你來了。”
聽着旁人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江錦霜看着江言楓此刻的模樣,心中隻覺可笑。
“莫非是我記性不好?”江錦霜毫不客氣地笑着,“我怎麼記得,不久前江宮主還打算殺我呢?”
聞言江言楓的表情冷了下來,他眯了眯眼,搬出了自認為最有威懾力的說辭:“我好歹也是你的父親。”
不說這個還好,一提起這個,江錦霜也不打算再藏着掖着了:“是麼?那江宮主您是不是江錦雪的父親呢?”
江錦雪這個名字被搬了出來,兩人之間頓時彌漫着一股神秘的火藥氣息。
眼看着對方的眼神越來越冷漠,江錦霜索性敞開了說:“怪不得,怪不得母親如此恨你。”
前面江錦霜說了這麼多,江言楓最重的話都隻是搬出自己父親的身份。
但江錦霜話音一落,就感受到了來自身前的一道壓迫力。
“你再說一次,”江言楓冷着臉,仿佛下一刻就要失控。
但那些壓迫力不是錯覺,江錦霜緊緊盯着江言楓,隻見幾道亂波不知何時從對方的身上飛了過來。
這些亂波說躲也好躲,江錦霜原本就全神貫注地盯着江言楓看,這會兒便輕松地跳到了一邊。
不過他不理解的是,為何他隻是提了一嘴墨淩,便讓江言楓變得如此模樣。
分明在墨淩彌留之際,表現得最不在意的是他江言楓。
“再說多少遍?”江錦霜冷笑着,“你想聽,要我說多少遍呢?”
人難逃七情六欲,聖人之外,人人都有喜怒哀樂。
也許是看慣了這人這麼多年來冷靜的模樣,江錦霜今日倒還真想看看,江言楓真正發起怒來是什麼模樣。
“我說我的母親,墨淩她恨你,”江錦霜朝着江言楓喊,就見對方瞬間如同發了狠一般飛了過來。
如此突然的攻擊是不好躲的,江錦霜無法左右移動,看着江言楓伸來的手,他心一橫,快速地蹲了下來。
身後“咔嚓”一聲,江錦霜便趁着江言楓沒反應過來的這一刻閃到了别處。
他方才站的那處有一棵樹,樹幹此刻已經被江言楓的手貫穿了。
如果他沒避開,這會兒被捅穿的了還說不定是樹還是他呢。
一直被動地躲來躲去也不是個事,江錦霜站定,做出了迎戰姿勢。
“你給我說清楚,”江言楓把手從樹幹中抽出來,像是剛才那一擊把自己給打清醒了,這會兒的表情居然沒有剛才那麼瘋狂,“你憑什麼說,她恨我。”
眼看着可能不用打了,江錦霜意外地挑了挑眉,開始轉移話題:“先不說這個,我有點好奇,你派人來找我,是為了什麼呢?”
聞言,江言楓的表情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正常了起來。
但這卻是最不正常的。
這樣一個能控制自己情緒的人,比起什麼都表現在臉上的魔尊,江言楓反倒是最不好對付的。
江錦霜愣着,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再次開口把話題重新拉了回去。
“因為,是她來到了我的夢裡,親口對我說的她不願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