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莫名其妙地,江錦霜就沒那麼想走了。
他歎了口氣,繼續追上前面的弟子:“你說你們掌門為什麼要選我?”
那弟子偏頭看了江錦霜一臉,十分真誠答:“不知道。”
江錦霜想了想,安靜了一會兒又開口:“那我還不了解你們掌門究竟是個什麼人呢,你能說給我聽聽嗎?”
既然已經來了,還能混在掌門手底下做事,先不去想對方是因為什麼才選中了自己,多打聽些總不是件壞事。
“你既不知漼掌門,那你知道倪掌門嗎?”
聽這弟子如此問,江錦霜認真地搖了搖頭。
“算了,不該指望你,”那弟子歎了口氣,權當也給自己解悶,“八年前魔界被封印,本以為人間自此就太平了,可天月門的前任掌門,也就是我說的倪掌門,忽然走火入了魔。”
“入了魔的倪掌門見人便殺,後來是漼掌門親手将他解決。”
江錦霜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哦,幫你們解決了前任掌門就能當上掌門。”
那弟子眼見自己的話被誤解了,連忙解釋:“不是你說的那樣,漼掌門從前便是天月門的弟子,是當時的人們推舉他當的掌門。”
原來還是民心所向啊。
聽了這麼些,江錦霜也對這個大名鼎鼎的漼掌門有了初步的了解。
此人應該不是壞人。
行至某處,江錦霜想起那弟子的話,忽然問:“你方才說魔界被封印?被誰封印?”
忙着了解漼寒天,差點略過了這一茬。
這下那弟子徹底崩不住了,他停下腳步,皺眉問:
“你當真是人嗎?”
“你罵我做什麼?”
“八年前魔界被封印,是當時整個江湖都人盡皆知的事,”那弟子掰了掰手指,“各門派上下足足為那位前輩哀悼了九日。”
江錦霜點了點頭,心中不禁感歎弟子口中的“前輩”居然有如此地位。
可下一刻,他就徹底傻眼了。
那弟子估計接受了他什麼都不知道的事實,索性轉身順便将那位“前輩”的名字也說了出來:“江錦霜前輩以己身封印魔界,這樣重要的事你都不知道的話,那你活得還真算孤陋寡聞。”
叫什麼?
江錦霜硬着頭皮開口問:“江錦霜?”
怕這人的名字是恰好與自己同音,他便用神力在空中劃了幾筆,寫出了自己在木牌上看到的自己的名字。
“你說的江錦霜,不會就是他吧?”
本來隻是抱着問問的心态,但隻見那弟子回頭看了眼便點了點頭:“你又知道了?”
江錦霜尬笑兩聲,笑聲比任何時候都要幹硬:“是啊,忽然才想起來,你看我這腦子。”
不是剛想起來,而是剛知道。
難怪月神當時和他說他是因救人而死才飛升的。
他還納悶是救了個多有本事的人才能飛升呢,原來是幹了件這麼了不得的事。
既然月神說他的因果就在此處,說不定多問點什麼出來,記憶就能恢複也說不定。
“那個……”江錦霜剛開口,就聽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站住。”
慵懶,閑适,卻散發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江錦霜回過頭,就聽身後的弟子恭敬地朝這邊喊了聲:“師叔。”
男人身後還跟着兩個弟子,他表情裡滿是好奇:“你就是掌門剛收的弟子?”
看到男人的臉,以及聽他開口的那一瞬間,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湧了上來。
江錦霜點了點頭,也有模有樣地喊了聲“師叔”。
那師叔點了點頭,十分自然地開始介紹自己:“我叫龐師和,同掌千禾學堂與戒律庭,他既收了你,那我們日後見面的機會可還多着。”
龐師和說罷便轉身,剛走出幾步又回過頭來:“你叫什麼來着?”
“江狗剩。”江錦霜這下長記性了,要把這個名字挂在嘴邊跑。
“江狗剩,”龐師和點了點頭,離開前還小聲說了一句話。
不知旁人有沒有聽清,但江錦霜是聽清了。
“和他倒是一個姓氏。”
一個姓氏?江錦霜想來想去就隻能想到自己。
莫非龐師和指的是那個封印魔界的江錦霜?
不等他多想,身後的弟子催促道:“快跟上,日落前我們要見到掌門的。”
江錦霜遲疑地轉過身來,點了點頭跟了上去。
不走不知道,等日暮時,江錦霜看着天邊漸漸消失的太陽,望着面前長長的道路,不禁開口問:“還有多遠啊?”
雖然在途中他就問過許多遍了,那弟子也一直在重複說這是所謂的“試煉”,卻一直沒回答過他的問題。
但這次,弟子終于開口:“就快到了。”
隻見他伸手指上方,江錦霜順着看過去,看到了一個人身着白衣的背影,正定定眺望着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