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啦呲啦。

圓珠筆順着骨節分明的手指滑動，在白色的紙張上劃出一個個飄逸的字符，但其中卻總能似乎聽出一絲煩躁。

在簽完最後一個字時，李長鎮筆尖一頓，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可是心中的煩悶卻依舊難以排洩。

看完錄像後馮珲那張如同被寒冰覆蓋的臉，以及轉身後離開時倔強的背影，時不時便會閃現在他眼前。

任誰看見屏幕中的事情都無法無動于衷，更何況是自己的親人。

一個中午，他在馮珲不斷徘徊，望着緊閉的房門好幾次都想要敲門進去，但最終還是放下了手。

也許這時候安靜獨處的空間比他的安慰更加重要。

李長鎮這樣想着，心裡的難過卻依舊像泉水一樣湧出，方才在書房内馮珲憤怒與悲痛夾雜的臉神玻璃碎片般在他心中紮出一個口子，恨不得将人摟在懷裡才能堵住它。

李長鎮又想要提前走人，他實在是放心不下獨自在家的馮珲，哪怕自己什麼也做不了隻是在他身邊陪着他。

當他聽見敲門聲後，發現進來的人是馮珲時，眼神一亮，還未思考便已經脫口而道：“你怎麼來了？”他以為今天都不會想要出門。

馮珲臉色平靜，已經絲毫看不出幾個小時他經曆了什麼，“我能下班後和你聊聊嗎？”

沒有任何猶豫，李長鎮一口答應下來道：“可以。”其實李長鎮很想說現在就可以。

馮珲點點頭，端坐在椅子上等着，眼神盯在地上似乎在思考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