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霁動作僵了僵,狀似無意地錯身躲開溫修慎的手,嘴角牽出一個有些生硬的禮貌微笑:
“您貴姓?”
溫修慎淡淡地看着裴霁,不說話。
林導是千年的狐狸,雖說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但裝作什麼都沒看出來的樣子,笑呵呵介紹道:
“這位是溫修慎醫生,京醫院的青年才俊,劇組向醫院求助的時候,多虧了溫醫生主動請纓,不然拍攝進度可就要耽誤了啊。”
裴霁:“……”
怪不得上次在醫院溫修慎說還會再見的,原來是在這裡等着他。
飾演鄭毅警官的李鳴言已經做好了妝造,咬着煙走過來對林導道:
“林導,那邊的布景已經準備好了。”
林導颔首:“我這就過去。”
他轉頭拍拍裴霁的肩膀:“今天上午我先拍桃李和鳴言的對手戲,你跟着溫醫生學一下基本的操作規範。”
裴霁努力忽視溫修慎落在自己身上的那如有實質的目光,動作略微僵硬地禮貌點頭:
“好的林導。”
李鳴言和林導低聲交流着拍攝細節離開,林導走之前還貼心地關上了解剖室的門。
牆面慘白的解剖室裡空空蕩蕩,除了明亮的燈光、解剖台上的道具屍體之外,隻有溫修慎和裴霁兩個人。
裴霁擡頭掃視了一遍房間,确認沒有監控和錄像設施之外,轉頭蹙眉看向溫修慎:
“我不管你到底想幹什麼,在劇組的時候能不能……唔!”
裴霁話還沒說完,下巴就被溫修慎鉗住了。
溫修慎淡漠地看着裴霁,不論是冷隽的眉眼、棱角分明的下颌還是繃得平而直的嘴唇,看起來分外的清心寡欲、不食人間煙火。
——除了無框眼鏡下那雙冰中焰火般豔麗灼目的桃紅色眼睛。
裴霁下颌骨被捏的發疼,掙紮着抓住溫修慎的手腕想要掙開。
溫修慎的手紋絲不動。
他目光無波無瀾地看着裴霁,聲音平靜:
“阿霁,你長大了,不聽話了。”
裴霁惱火,被捏着下巴,聲音有些含糊不清,連反抗都聽起來沒什麼殺傷力:
“你又不是我親爹,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
溫修慎蹙眉,似乎對裴霁的反應不太滿意。
他冷淡地看着裴霁,用另一隻手慢條斯理地摘掉了自己的眼鏡,放在旁邊的解剖台上。
裴霁瞬間就慌了深,塵封在腦海深處的記憶再度蘇醒。
在小世界裡無數個日夜,溫修慎總是這樣平靜而冷淡地看着他,摘掉臉上礙事的眼鏡,對他說……
“我餓了。”
記憶中的聲音和面前溫修慎的聲音重疊。
裴霁還沒來得及掙紮,溫修慎就低頭吻了上去。
溫修慎一隻手捏着裴霁的下巴,一隻手從背後環住裴霁的大腿,把裴霁抱起來放在解剖台上。
他近乎兇狠地咬着裴霁柔軟的嘴唇,強迫裴霁張開牙關,勾住舌尖深吻。
裴霁被吻的幾乎窒息,為了躲避溫修慎被迫後仰,後背幾乎貼到了解剖台上,碰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
裴霁盡最大努力偏過頭,看見了被他枕在身下的、浮腫烏青的屍體模型。
裴霁:“……”
溫修慎不滿裴霁的分心,重重咬了一下裴霁的舌尖。
裴霁被刺痛激得回神,有些恍惚地對上溫修慎那雙發亮的桃紅色眼睛。
那對瞳孔已經不是正常的圓形了。
瞳孔邊沿仿佛是淺粉色的細線,在迷蒙眼裡的桃紅色眼瞳裡勾勒出了兩個色/情的桃心。
——這是魅魔想要正式進食的前兆。
溫修慎的手已經搭上了裴霁的褲腰,他表情依舊平靜冷淡,但手指已經靈巧地解開了裴霁制服褲的紐扣。
裴霁驚恐地握住溫修慎的手:“不行!”
溫修慎冷淡:“為什麼?”
裴霁惱怒:“這裡是片場,你說為什麼!”
溫修慎:“可是隻有我們兩個人在。”
他頓了頓,用他那張高嶺之花般的禁欲臉龐繼續道:
“就算有其他人在又怎麼樣,這是我們兩個的事。”
裴霁:“…………”
這該死的沒有任何羞恥觀的魅魔。
裴霁臉色非常難看:“但是我沒有在别人面前表演活春宮的癖好。”
溫修慎垂眼看着他:“你隻願意被我一個人看,對嗎?”
裴霁深吸一口氣:“對,沒錯,所以放開我,可以嗎?”
溫修慎蹙眉,撩起自己的衣擺:“可是我已經這樣了。”
衣擺下的腹肌線條精悍漂亮,兩條深邃的人魚線沿着青筋跳動的小腹隐沒進被溫修慎扯得很低的褲腰。
小腹上,那道屬于魅魔的淫/紋已經徹底浮現出來,散發着桃紅色的微光。
裴霁也是在進入溫修慎所處的小世界裡才知道魅魔并不全都是“容器”,有的魅魔會在極度饑餓時淫/紋暗淡,“吃飽”之後淫/紋才會亮起;而有的魅魔則是在饑餓時淫/紋發亮,“釋放”之後淫/紋反而會消失,從外表上看就和普通人一樣。
溫修慎就屬于後者。
他背後已經長出了一條細長的、尾端是粉色桃心的黑色尾巴,搖曳着纏住裴霁的脖頸貼到裴霁的臉頰上,
溫修慎低頭問:“為什麼拒絕?和我做不爽嗎?”
他的确有質問的資本,畢竟所有魅魔在這方面都天賦異禀。
裴霁深吸一口氣,想起了上次見面時溫修慎莫名其妙上漲的黑化值,愁的太陽穴突突地疼。
他摟住溫修慎的脖子,輕輕親了親溫修慎的下巴,低聲請求:
“等到今天拍完戲,回家再說好不好?”
溫修慎垂眼看着他不說話。
裴霁摩挲着拿過溫修慎的眼鏡,湊近了給他戴上:
“這裡地方太小了,又有其他人,回家裡怎麼樣都可以。”
溫修慎蹙眉:“可是有人的話你會更敏感。”
裴霁險些掰彎了手裡的眼鏡腿。
他讨厭沒有羞恥心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