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序站在不遠處看着沈亭,剛剛他還一臉不耐煩,在他說出要回去的時候,沈亭就像是終于得到美食的小貓。
“跟緊我。”謝淮序明明手上還有傷,卻隻用單手就将一捆木柴提起,叮囑沈亭跟上。
不用提東西的沈亭自然高興。一天下來他們先是遇到了野狼襲擊,随後又是在這裡尋找木材,都是體力活。
沈亭早就累的恨不得直接離開這次訓練地比賽,可是踏進這裡的一步就預示着再也沒有回頭路。
沈亭跟着謝淮序回到落腳點的時候其餘兩個人都回來了,他們找的木材都比兩人的多。不過沈亭并不在意。
他們兩個身體什麼都好好的,謝淮序手上受了傷,而他身子不好也很明顯。
裴以雲已經将火升起來。溫暖的火源驅散了一點因為天色漸暗帶來的寒冷。
這簡直是太狼狽了,不過是第一天就遭遇了這麼多,沈亭憤憤地喝着營養劑。隻不過或許是考慮到沈亭的身體,準備的營養劑味道平淡極了。
但是其餘人吃的也是營養劑。在這片森林裡無味且能快速補充營養的營養劑才是人們的剛需。沈亭越喝越沒有味道。
心底忽然不自覺地質問自己為什麼非得參加這個訓練地比賽。
隻不過沈亭并不能很好掩藏自己的情緒,周圍的人都在默默地喝着營養劑,自然注意到了沈亭的不對勁。
不過是一天的功夫,這位在進入訓練地還什麼都不做,任由身邊的傭人幫忙提着行李的沈亭沈少爺就成了這麼一副模樣。
帽檐下的黑色碎發沒有早上時的乖順,那張雪白的臉蛋沾染了一些塵埃,看着倒像是蒙塵的美玉一般。黑色的制服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沾染到了一點血迹,已經幹涸,轉而變成了一處深色的痕迹。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再也沒有往日的神采,反而透露出一點疲憊與懊悔,可憐又好笑。
最重要的是認清楚自己現在處境的沈亭簡直算得上是乖巧,不再抱怨任何東西,隻是偶爾會耍耍性子,但是很快就又闆起一張臉,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燒着的柴火迸發出幾點火星,讓這個寂靜的夜晚不再那麼沉默。
“今晚要守夜,分成三個時間段可以嗎?”
周聿衡看向四周,詢問大家的意見。沒有人反對周聿衡的安排。
“那行。今晚我先守三個小時,然後是謝淮序和沈亭,最後是裴以雲。”
聽到這樣的安排沈亭也沒有什麼可以反駁的,畢竟他害怕自己要是稍微提出别的要求就被周聿衡丢到外面。
等着吧,等我出去看看。沈亭現在隻想着快點睡覺儲存體力。
洞穴不大,地上算不上幹淨。裴以雲并不算講究,隻是草草拿來一些樹葉鋪在地上随後便準備睡覺。
而沈亭不能忍受,他看着也一樣收集來樹葉準備就這樣睡一晚的謝淮序忽然發了脾氣。
這樣又硬又濕的樹葉怎麼能睡?可是沒人搭理他,也沒有人管他到底睡不睡,反正時間已經安排好了。
等到其餘兩人都已經躺在鋪好的樹葉上睡了有一會兒了,隻剩下沈亭和守夜的周聿衡了。
周聿衡忽然來了興趣,說:“你去問問謝淮序,你把自己的帶來衣服鋪一點在上面就不會那麼濕了。”
周聿衡并不糾結這個辦法到底能不能讓人睡個好覺,他是想要看看面對沈亭的無理要求謝淮序到底會不會答應。
畢竟這确實很沒有道理不是嗎?樹葉不是你鋪的,明明之前還在嫌棄,偏偏現在還要占用一點位置鋪上自己的東西。
而且沈亭的态度一定不會很好。
不出周聿衡所料,沈亭的态度确實不是很好,甚至說得上是暴躁。
沈亭直接推了推已經酣睡的謝淮序,隻是他倒是有意避開了謝淮序受傷的手臂。
“你給我讓一點位置。我要鋪東西在這裡睡覺。”
謝淮序的表情并不是很好,那雙丹鳳眼掃了掃沈亭,随後默不作聲地讓開了一點位置。
沈亭沒有道謝,隻是手腳極快地鋪好東西,随後躺在了上面。
從來沒有和别人一起睡過的沈亭有些焦慮,害怕到時候自己一不小心就被身邊這個大塊頭一推直接倒在了地上。
隻是早就困得不行的沈亭根本來不及多想别的,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隻有周聿衡還清醒中,清楚地看到了那位沈少爺到底是如何睡覺的。
似乎是沒有安全感,原本沈亭還安分地躺在自己的位置上,可是很快他就不再滿足于這麼一點位置,不斷探索着熱源,很快他就知道了身邊的人很溫暖。
火光中,沈亭就這樣一點一點靠在了謝淮序的懷裡。
而謝淮序呢?周聿衡添了一定柴火往火堆中去,卻一個瞥見發現裴以雲竟然也沒有睡着。
謝淮序倒是像是個忠心耿耿的騎士一樣将沈亭攬進自己的懷裡,絲毫不介懷白天的時候眼前這個沈少爺到底對他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