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哪一日清晨,林中升起了薄霧,晨光灑下,一道道金光灑在林間。
昝釋因為還傷着全程沒有露面,改乘馬車,直接被商王安排到了宗親的隊伍裡。
商王對他的愛護可謂是擺到了明面上,引起了很大的争議,都被商王命傅樂壓下,于是乎,有些心思活絡的,就把算盤打到了甘太師頭上,想着回城後一定要到太師府上訴說一二。
......
殷鶴剛騎着馬出王帳,就被祁夫人身邊的侍女叫住:“少司命,夫人請您過去。”
殷鶴隻得翻身下馬,将手中的缰繩交給阿槿,朝着祁夫人的馬車走去。
“母親。”殷鶴站在馬車邊行禮。
祁夫人掀開簾子,讓殷鶴上車裡說話,殷鶴點頭登上馬車。
“母親叫兒子來是有何事?”殷鶴抿嘴問。
祁夫人将身邊的巾帕拿起,替殷鶴擦到額頭上的薄汗:“回到殷都後,便又是有一陣見不上了,陪母親說說話吧。”
殷鶴點頭,坐到了祁夫人身邊:“母親想通兒子說些什麼,都行。”
祁夫人笑着捋了捋殷鶴的頭發,問:“我見你自昨日起便有些心神不甯,是遇上了什麼事情嗎?”
殷鶴一愣,自己确實有些不安,但就連每天跟着自己的阿槿都未曾發現。
祁夫人看透了殷鶴臉上的疑惑,笑道:“我可是你的娘親,旁人看不出來你的心思是該的,但母親若是都看不出,那斷然是不可能的,說說看,究竟是何事困住我兒?”
殷鶴猶豫半晌,開口道:“王叔受傷是我之過,待到回到殷都宗廟,兒子當為他焚香齋戒,祈福七日。”
祁夫人道:“既是心中不安,便盡力去彌補,過去之事,多思無意。”
殷鶴似是聽懂了,朝着祁夫人點點頭。
祁夫人又問:“那日母親給你的畫像,你可看了?”
殷鶴老實搖頭:“沒。”
祁夫人看了看窗外倒退的景色,又看着殷鶴手上還纏着的紗布,歎口氣道:“無妨,你得了空看看便是。”
殷鶴擡手摸了摸母親腰間那塊玉佩,開口道:“兒子不孝,不能像幾位堂兄堂妹一般,在自己母親跟前盡孝。”
祁夫人正色道:“天命如此,我兒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殷鶴的落寞也隻是這一瞬間,這一瞬間過去之後很快就收拾了心情,道:“母親不必為了兒子處處受制于人,兒子如今已經長大了,可以保護好自己與母親。”
祁夫人笑着搖頭,将殷鶴的手,與他手中的玉佩一同握在手裡:“母親有你父親在天上看着,你隻需保護好自己便可,方才你同母親說的話,母親将這話原樣教與你,想做什麼便大膽去做,為着大商你也不可退縮,更不可因為母親受制于人,若身為少司命,都不能全意為大商考慮,那還有何人為我大商百姓考慮?”
殷鶴枕着祁夫人的膝蓋道:“兒子記住了,母親在家中也要保護好自己,兒子知道母親安全,自然就無後顧之憂了。”
......
回到殷都之後,各路諸侯便要開始着手準備返回個子的封地了,昝釋自然也在其中,但商王的意思是
此番重傷,留他在殷都修養,昝釋在得知這個消息時,頓時覺得自己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無奈又在王宮以修養之名待幾日。
銀刃得了授意,托人将三張狼皮送到了祁夫人那裡,來人隻說少司命在秋獵時救過殿下一面,隻是不久之後就要離開殷都返回蜀中,此恩情或是無法報答,故而将得的這幾張狼皮送到府上,祁夫人看着桌上放的三張狼皮實在是不解。
原先殷鶴的話讓她覺得是她的兒子不小心讓這位蜀國來的使臣陷入困境,但這人卻又讓人帶着狼皮來感謝。
送禮的人離開後,祁夫人問身邊的侍女:“阿青啊,你說這人究竟是何意?”
阿青看了看打理的光滑油亮的狼皮,搖了搖頭:“奴婢不知,但少司命本就純善,興許事情并不像夫人擔心的那般。”
祁夫人看着幾張狼皮,點了點頭:“那便将東西收好吧,等下個月給鶴兒送去。”
......
昝釋臨走前一日,商王将人召來雲宮,彼時商王正在與王後在雲宮議事。
“大王,釋殿下來了。”宮女禀報。
商王道:“阿釋,快進來。”
昝釋進殿後行禮,臉色依舊帶着病氣,泛白沒有血色,看上去還是不大好。
“王兄。”
“快坐。”
昝釋坐下後笑着看向商王:“不知王兄與王嫂叫臣弟前來,所謂何事?”
商王歎了口氣,面上不大好意思一般說道:“讓你王嫂同你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