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曜沉默,似乎還沒有想清楚,商王見次子沒有說話,又看向殷郜。
殷郜回答:“我覺得王兄說的沒錯,席上他看來二王兄好幾次,王兄發現後,他也不露怯。”
商王又将視線落回到殷曜身上。
殷曜皺着眉頭,似乎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商王道:“想說什麼直說便是。”
殷曜看了眼父親,才慢悠悠開口:“他看我的時候,有一瞬讓我覺得,我好似被什麼林間猛獸盯住一眼,但是當我看向他的時候,他又好像隻是因為之前沒有見過我,對我好奇。”
商王聽完之後,沒有什麼表情,不知道是對他們的回答滿意或是不滿意。
“太子大婚之後便是春耕,王後還病着,你們要替她多分擔一些。”商王話鋒一轉。
“是,兒臣知曉。”三人一同回答。
“前些日子,你們交上來的東西,孤并不滿意,若是那是你們真實的想法,孤隻能說還差得遠,多去問問樂相和太師。”商王道。
正當他們三人忐忑之際,商王道:“大婚過後,孤會依照原先與蜀王商議的,為他安排職務。”
“......”
商王回了雲宮,隻剩下兄弟三人。
“父王這是敲打我們呢。”太子望着夜空感歎道。
另外兩人自然也聽出來了。
太子又問:“三弟,你老實跟我說,在獵場河灘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殷郜面無表情道:“我不知道,第二日我醒的時候,王叔已經帶着人走了。”語氣裡帶着些不耐煩。
殷曜看了看身邊的兩人道:“總之不要輕視這人,父王有意擡他與我們争,那便征明他與我們站在一起,我們并不能從父王那裡得到任何優待,若是被他比下去,父王會如何看我們,想必不用我多言。”
殷郜看了看兩位兄長,沉聲不語。
殷岙嘴上說:“親疏有别,終歸是蜀中來的外人,父王再擡舉他,也不會給他實權,父王确實有意拿他打磨我三兄弟,但磨刀的石頭隻會是石頭,不會變成手中的利刃。話又說回來,父王剛剛既然提到了,那婚後定然是要去請教樂相一番的。”
殷曜撇了一眼,不再多說:“時間不早了,先各自回去吧。”
......
去赴宴前,昝釋将銀刃留給了文珠公主,一個人上了商王派來的馬車進了宮,銀刃聽說昝釋被留在了王宮,連忙拿上蜀中的信物進宮,前腳剛進南院,後腳昝釋就被宮人扶着進了南院。
南院還和去年秋天一樣,沒有什麼變化。
銀刃見人進來,連忙迎了上去。
昝釋一整個人挂在銀刃背上,被半抱半扶着進屋,進屋之後倒頭就睡,等銀刃将人送出去回來就看見自家主子已經自己拉了錦被将自己裹起來睡過去了。
被子裡的人伸出一隻手,比了幾個手勢,銀刃看的明白,于是拔高音量:“那主子便先休息,屬下告退。”
昝釋依舊躺在床上沒有動,銀刃退出了房間,出門後四處張望了一番之後叫來一個人:“去打盆水來。”
銀刃在門口等了一會,見宮女端了水和換洗的衣物來,連忙接過來:“我家主子不習慣旁人伺候,交給我吧。”
宮女也不多話,将手中的東西一并交給銀刃後退回自己原來的位置,銀刃端着水進去。
不一會裡面傳來銅盆摔在地上的聲音,緊接着就是一聲:“滾!”
“主子息怒!”
“聽不懂嗎?老子讓你滾!”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個人影,朝着暗角裡走去,走近了才發現暗角那裡早有人在等着他,宮人對那人道:“卉公公,看樣子,貴人是真的醉了。”
卉望着房門點了點頭:“行了,先撤走吧,那位是個厲害的,别被發現了,壞了大王要事。”
侍從弓着腰點頭:“是,奴婢知道,這就讓人都撤回來。”
卉在暗角裡盯着人全撤走才扭頭消失在暗角裡。
昝釋坐在床上,耳朵微動:“走了,起來吧。”
銀刃從地上爬起來。
昝釋歎了口氣:“商王要把我放在他眼皮子底下,看來還要另想辦法出王宮才是,文珠那邊如何?”
銀刃道:“公主知道你被困王宮,把她的信物給屬下,讓屬下進宮尋主子。”
昝釋沉默着點頭,雖然自己酒量不錯,但方才在席上為了騙過商王也确實喝了不少,眼下有些迷糊。
銀刃繼續道:“若是主子身子不适,商王會允許主子離宮嗎?”
昝釋搖頭:“不會,上一次能騙過巫醫,是因為确實受了傷,後面還故意讓傷勢惡化加上我們馬上就要返回蜀中,所以商王并未多想,這一次要想糊弄他怕是不易,更何況最好的巫醫就在王宮,商王哪裡來的理由放我出宮治療。”
說完之後又想了想:“王宮必定不能長待,但這事要從長計議,先顧好後日文珠的大婚吧。”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