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珠緩緩飄到鲸宕一側,他嘴角勾着得逞的奸笑,看靈珠一點點落在自己手上。
任務完成的鲸宕心滿意足,感受着珠内流動的靈力,他歡喜的表情溢于言表,大袖揮舞收起靈珠,他斜睨純泱君,此刻對方痛苦愠怒的表情極好地取悅了他。
鲸宕此刻眼角盡是嘲諷,對着懷抱蚌靈的純泱君道:“海君果真是個情種,就是不知此事被淨娃殿下知曉會當如何?”
語罷,也不管臉色僵硬的純泱君,他大笑着重又化成魚向來時的方向遊去。
被死死按住的滬緣回過頭,問:“按住我做什麼,他交走的是我澎潤的域牌!”
秦橦:“交走又如何,澎潤城還有活人嗎?”
滬緣語噎,目光兇惡地看向不遠處害死妻兒的罪魁禍首,無論如何,他都要他血債血償。
秦橦扣住滬緣的手,不讓他上前,說:“你且與我們說說這南海海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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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泱君是海王之子,因其體弱,本無法繼承任何一片海域,但其迎娶骁勇善戰的淨娃之後,在四海中威望與日俱增,故于百年前統領南海。
他與淨娃青梅竹馬,婚禮得到大海的祝福後,很快便誕有一子,隻是此子如他一般體弱,出生後沒多久便夭折,後與淨娃于三年前又生育一女。
也正因生育此女,淨娃将南海事務全權交由純泱君打理,已有三年未巡視各都城,此番純泱君視察澎潤都城的告示一出,衆海靈都是歡喜準備迎接。
但未曾想,等來的先是全城被屠。
滬緣冰冷冷地瞧着小心呵護蚌靈的純泱君,刻毒地說道:“在大海的見證下,鲛人隻能一生一世一雙人,如有背叛必将斷尾,入水如焚。”
秦橦看向曜靈,見他抱手倚在門框上,聽完滬緣的話後,似笑非笑地看着城門口深情滿滿的純泱君,出嘴嘲諷道:“自欺欺人。”
滬緣本就難忍的怒火在此時被點燃,他捏緊拳頭憤然起身,雙目瞪視曜靈,良久,卻又扭過頭看向純泱君,說:“我澎潤城之災與你無關,我自不會找你麻煩。”
說罷,便手提三叉戟向城門口而去。
秦橦阻攔不住,便也順勢往門框上一倚,搖頭歎氣道:“裂齒鲸被逐入失洲,還能要挾南海海君奪走澎潤的域牌,看來失洲也不是隻進不出之地。”
曜靈:“去看看?”
秦橦:“那這滬緣與南海海君?”
曜靈:“與我何幹。”
說罷不遠處,滬緣已經與還未來得及離開的純泱君厮打起來。
純泱君體弱,本是打不過滬緣的,但昨日滬緣被曜靈的燼幽之力所傷,兩人此時竟也打得不分伯仲。
曜靈走上前捂住秦橦的眼睛,并轉過他的身子,說:“兩條臭魚打架又有什麼好看的。”
秦橦:“可既然遇見澎潤都城被屠一事,便不能不聞不問。”
正欲拉着他離開的曜靈腳步猛然一頓,他回過頭,眼前的秦橦似乎與記憶中的畫面重疊,似曾相識的感覺,令他心靈為之一顫。
秦橦眉目鋒銳,一直緊盯兩人戰局,言語間義正言辭:“此乃屠殺,怎可坐視不管。”
曜靈握住秦橦的手緊了緊,他嘴唇微微顫抖,沉默了半天說道:“我在鲸宕身上留下了标記,我是想帶你去跟蹤域牌。”
他似乎是怕秦橦不信,又匆忙補充:“澎潤被屠已成事實,比起南海海君的生死,我覺得幕後之人是誰更加重要,所以才不想看這倆鲛人打架,我并非對澎潤被屠一事漠不關心。”
秦橦疑惑回頭,望着曜靈着急的模樣,皺起眉頭說:“你若漠不關心,便不會在此停留兩日了,再者,你若真将此事高高挂起,我也不會苛責于你。”
秦橦察覺曜靈的不對勁,遲疑地問:“你,為何緊張?”
猝然被反問,曜靈一滞,旋即閉嘴扭過頭看向滬緣和純泱君的打鬥。
純泱君自知體弱,平時總有各類仙器傍身,此時不要錢地一個個向外扔去,倒也壓制住了滬緣,正值煩躁的曜靈見狀,手中幻化出一根長棍加入了戰場。
秦橦跟上前數步,打得正焦躁的純泱君見又來兩鬼,一下子亂了陣腳,他咽了咽口水,大聲呵問:“你又是誰?”
曜靈并不搭理,一棍子上前破了純泱君護體的仙氣,橫打在了他腰間,純泱君一個趔趄,趕緊逃離一般退後數步。
他見來人氣勢洶洶持棍,似是要他性命的模樣,旋即将地上的女子收進靈袋中就要跑路,卻又被曜靈一棍打在魚尾,整個人撲倒在地,難以動彈。
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了,純泱君索性将身上的仙家寶器一股腦扔出來,卻見曜靈切瓜一般将寶器揮打開後,居高臨下滿臉陰郁地站在純泱君身前。
嫌惡地說:“一股魚腥味。”
說罷,他揮起長棍打向純泱君。
棍棒如巨石砸擊在身體上,純泱君發出痛苦的哀嚎,華麗的珠寶被打得七零八落,絢麗的魚尾也被打折。
秦橦看得嘴角抽搐,肉.體的毆打比法術攻擊更令人看得觸目驚心。
曜靈終于收手,他冷漠地看着蜷縮躺在地上吐血的純泱君,出言譏笑道:“海域不是你們鲛人的命麼,命都能給失洲?”
他收回長棍,扔了根繩子在地上,指着滬緣命令道:“你,把他綁起來,送入南海宮。”
說罷,他看向秦橦,說:“阿橦,我們去失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