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情與旺财的搏鬥中,兩道法術白光在院子半空中依次首尾相連,圍成一個圈,秦橦林作二人默念咒語,同時大喝一聲:“守!”
玄黃陣成!
瞬間,院中十餘名村民都被護在了白光之下,那跑了一地血旺财被長情追着又再次沖下人群,在村名的驚叫聲中,隻聽“砰”的一聲,狗被反彈出了十尺遠。
秦橦安下一顆心,暗道這麼大的動靜,幕央怎麼也不來瞧瞧,扭頭看向村子西方,隻見十幾戶人家開外,也是一如徐守仁家一般燈火通明。
秦橦微眯起雙眼,看來,今夜不止一起。
隻是收回目光,秦橦卻發現本應守在西邊的曜靈,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徐守仁隔壁一戶人家的屋頂之上。秦橦一驚,這般悄無聲息,他竟然一點都沒感覺。
“你怎麼在這裡?”
“那邊剛處理結束,幕央讓我來看看這邊情況。”
曜靈輕飄飄如飛絮一般蕩到了秦橦跟前,落在瓦片上未發出絲毫聲響。
秦橦扯嘴:“輕功不錯。”
不去做賊可惜了。
曜靈沒有搭理他,隻是垂着眼眸看向院子裡,長情已經在狗身上刺出了好幾個洞,但這狗非但沒有減速,反而行動依舊敏捷,沒事就往玄黃陣上沖。陣裡的村民依舊驚恐,卻不似剛開始那般咋咋呼呼,這讓秦橦心裡稍稍踏實一點,隻要拖住,等第二天柯文來,一切就都好說。
屋頂沉默了半響,好一會兒,才聽曜靈開口道:“好劍。”
啊?
不是,這怎麼開口就罵人呢?
秦橦不悅地看向曜靈,就算是國師也得尊重尊重同伴,但擡頭打眼看去,曜靈看向院中的目光壓根沒有停在他身上,隻追着長情忽左忽右。
“哦。”
秦橦摸了摸自己腦袋,讪讪答道:“嗯,是好劍。”
說起長情,秦橦有一肚子的話可以念叨,現下見沒什麼危險情況便也不分場合了,直接林作上身:“這劍啊,跟我有緣,你知道吧,我們修仙的,最講究人劍合一······”
“我知道。”
“是吧,你也聽說過人劍合一。”
“我知道它與你有緣。”
“欸,你怎麼知道?”
曜靈終于擡頭看了眼秦橦,深夜無月,面具後的深色眼眸在黑幕中讓人看不真切,“竹嶼說的。”
“我師傅?”
秦橦咧嘴一笑,得瑟:“現下你可是知道我光榮事迹的人了。”
“秦橦,你下不下來!”
屋頂上秦橦未多說什麼,院子中的林作已經叉腰喊了,除非有求于秦橦,不然這沒大沒小的絕對不會像宣樂一樣乖乖喊他小師叔。聞聲,秦橦低下頭,院中那條瘋狗已經被林作的秋蘭鞭給綁住了,一直撲騰,卻怎麼也掙不開。
仙玄道觀弟子多使劍,林作也不例外,但他偏愛長鞭,随身除佩劍外,腰間更會别條軟鞭,用他的話說:“劍的殺氣太重,不像鞭子,抽人實在太爽了!”
竹嶼不知這人的幼稚變态又歹毒的心思,隻見他長鞭揮的不錯,便将先人的武器贈與了他——秋蘭鞭。
雖然這貨一點沒有秋蘭君子的德行,卻是極其護着自己的武器,若不是環顧四下沒東西鎮得住這死狗,普通麻繩捆綁壓根無用,林作說什麼也不會解開腰間秋蘭。
這邊,秦橦将一直馱在身上的徐守仁扔進玄黃陣裡,又将飛到自己身邊的長情環在胸口,繞着旺财來來回回兜了兩圈,道:“國師大人,您說,怎麼将這瘋狗一招斃命?”
“它已經死了。”
“我知道,可是還在撲騰。”說着,就像紮小人一樣,秦橦随意舉着長情又紮向眉心、胸口、肺腑,可壓根兒沒用。
“是被什麼施了咒法或貼了符嗎?”林作猜測,“就像我們給紮的稻草人身上貼符一樣,那稻草人能簡單動動,說不定這魃的能力高些,可以讓死狗變瘋。”
“也許。”秦橦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又扭頭問向曜靈:“你們那邊先前是什麼情況?”
“沒這麼多人,但一樣的瘋了條死狗。”
“那幕央師兄是怎麼做的?”
曜靈指了指院子正中心散着陣陣柔光的玄黃陣,道:“和你們相反,他們把狗鎖在了陣裡。”
“真......默契,那現在呢?”
“宣樂在守玄黃陣,幕央回到了原先守夜的地方。”
“聰明。”
也不知秦橦這兩字在誇誰,隻說着,手下随意扔了一張符在旺财身上,撲騰不止的狗瞬間就像被點了定身穴一樣,一動不動。
踢兩腳,怪硬的,估摸着旺财本尊已經死得透透的了。
扯了張大凳,秦橦翹坐在玄黃陣跟前,對着充滿驚吓的村民道:“情況呢,你們也看見了,現在這個陣,你們想出也出不了,鬼怪想進也進不去。”
“安安心心等到明天天亮,至于你們的家人,隻要好好待在家裡,都不會有什麼問題。”
說着,秦橦像想到了什麼一般,頓了頓,又繼續開口:“徐守仁估計是吓呆了,你們喊喊他。”
說完,秦橦拉起曜靈的袖子便走進裡屋,吊兒郎當的神色正經起來,指着床上的三具幹屍,問:“你們那裡可發現幹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