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

說罷，曜靈長飲一口北寒水，甘甜清冽，透徹心扉。

“怎麼會，那仙格你可以······”

“月靈，我不會用的。”

“為什麼！他若是百世修行功德圓滿，足夠，足夠飛升······”

娃娃臉越說聲音越小，曜靈不自覺地扯起嘴角，看着前面的秦橦，自嘲道：“你也知道很難對吧。”

“你不是在幫他嗎？”

“我害怕一直等不到機緣，我害怕他獨自解決不了，我還害怕他因為仙道助力自此失去機會。”

曜靈雙眼盯着前面的秦橦，深色眸底的憂慮盡顯。

聞言，娃娃臉更加惆怅，頭上兩個小花苞都耷拉下來，“好吧，不過你放心，我剛剛在偏殿把大殿下的眼蒙起來了，他們不知道我來了。”

“多謝，月靈，”曜靈的臉上終于浮起了一抹笑意，道：“不過，你以後可不可以别盜用天機的名字和小鬼談情說愛。”

規雲子是天機仙人的名号，他曜靈聽着他與小鬼調情，實在消受不起，帶入無能。

剛剛，險些繃不住。

“哼，誰讓他上月又向大殿下告我狀了，不就是給人間皇帝牽了段生死與共不離不棄的農家女嘛，我自己都感動哭了，他這個沒良心的東西，非說我壞了他的機緣盤。”月靈委屈。

“······你少看些畫本子。”

曜靈頓時明白天機心裡的苦，作為人間遼昌國國師，他親眼看着本該建功立業的國君日日微服出訪鄉野村郊，估計今後便可以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代替天機命格簿上的豐功偉績，并流芳千古。

月靈搖頭，“那不成，這是我的命根子。”

“罷了罷了，那你這裡怎麼又成了财神殿？”

“财神······”月靈讪讪一笑，說：“雖然我把前殿大殿下的塑像眼睛蒙起來了，但萬一他查起來······”

曜靈撇嘴，無語道：“萬一他查起來，就有财神和天機在你前面當煙霧彈了。”

月靈：“還是你聰明。”

曜靈：“你是不是香火又比不過财神了？”

月靈跳腳：“欸！你怎麼知道！”

“廢物。”

“現在人間求财不求姻緣，風氣很是奇怪啊。”月靈追上曜靈的步伐，說：“才不是我廢物，你再說這種話，我可不幫你了。”

“你不給我添麻煩就行了。”曜靈頭疼，月靈的性子鬧，玩性也重，還真怕他由着性子亂來。

月靈指着前面的秦橦，不懷好意：“我左右不了你的姻緣，也左右不了他姻緣，不過攔不住别的姑娘家看上他啊，姑娘家不行，小夥子也可以啊。”

“别鬧。”

曜靈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眼原處笑得眉眼彎彎的月靈，深覺今日把他喊下凡間是個錯誤。

“你若是敢，我就砸了你人間的供奉道觀。”

“切，給他面前送些姑娘小夥子被砸了道觀也好，沒了功德供奉我幹脆也下凡體驗一把這人間的恩恩愛愛啊~~”

說着，月靈跳到曜靈跟前，雙手捏成小拳頭，興奮道：“我連自己輪回姻緣的畫本子都寫好了，足足寫了三百多個！有小家碧玉王侯千金的，還有青樓媚娘浣紗農女的，嘿嘿嘿，一直不知道該選擇哪一個。”

曜靈強行穩住面容，也忍住把月靈踢回天上的沖動，但這人嘴上沒個停歇的時候：“我剛剛與那小鬼臨時的一段戲，怎麼樣？”

月靈叽叽喳喳說個不停：“人間關于妖鬼的畫本子少，多是富家公子貧民女或是富家千金與貧民男的，若是把我剛剛編的那一段寫下來······”

眼見秦橦幾人就要到門口了，曜靈不由加快腳步，屈指引出麟龍壺中的水封在了月靈嘴上，應付道：“妖壽命長，你再給自己寫幾個與妖、鬼的輪回姻緣，那般纏綿可就不止幾十年了。”

原本因為被封住嘴巴氣得跳腳的月靈聽見這話，眨巴了兩下眼睛，這說得太有道理了，千百年糾纏，那定然是蕩氣回腸啊！

嘴巴說不了話，月靈便入密傳音至曜靈腦海中：我回去就寫畫本子，你有什麼建議嗎？

一不棱噔的，曜靈崴了一腳，有個鬼的建議。

月靈：“你快将禁言術解開，待會兒就到大門口了。”

曜靈：“等到了門口再說。”

終于在秦橦幾人快到大門口時，曜靈與月靈跟到了身後，月靈重新變回了白發蒼蒼的規雲子，舉手投足間不複剛剛的靈動，端着老道士的架子有模有樣。

秦橦今日得出結論，有些人，隻可遠觀，比如規雲子。

臨近大門，曜靈解了月靈嘴上的禁言術，月靈也卸了跟前障眼的靈層，同一時間，曜靈青絲間那一條綁住面具的黑長緞帶，被一股似是長了手的風給抽開了。

猝不及防間，曜靈瞥見月靈狡黠的目光，該死的月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