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回來了?”馬車經過城門,守衛看到車窗内的白鳴岐,笑着打招呼。
白鳴岐笑得随和:“蕭大哥,有空來臨水樓,我請兄弟們喝酒。
“好嘞,謝過世子了。”
“嗐,不謝不謝。”
馬車駛入城内,白檀拈起一塊杏幹扔進嘴裡,“就顯着你了。”她白了白鳴岐一眼。
白鳴岐潇灑地打開折扇,靠在車壁上,悠然道:“你大哥我人緣好。”
白檀又瞪了白鳴岐一眼,她百無聊賴地掀開車簾,看到街上一片歌舞升平,于是興緻缺缺地收手,嘟囔:“上京就是沒勁!”
“何為有勁?”白鳴岐伸手點了點白檀的額頭,語重心長道:“如今天下河清海晏,皆是邊關将士浴血奮戰得來的,難不成打打殺殺就是有勁?”
白檀啧了一聲:“你少說教,我又沒說縱着外敵胡作非為。”
白鳴岐笑着搖頭:“你這丫頭,這麼喜歡動刀動槍,就該跟着你二哥去邊疆,磨一磨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你這就淺薄了。”白檀說:“江湖可不止打打殺殺動刀動槍。”
“你且說說。”
白檀揚起下巴,神往道:“還有天高海闊,自由自在。”
“那也得回家啊。”白鳴岐溫柔地看着神采飛揚的白檀。
白檀扮了個鬼臉:“這不就回來了。”
白鳴岐失笑:“诶,不對哦,明明是我和阿勉把你抓回來的。”
白檀威脅般地舉起拳頭,對白鳴岐示威性地揮了揮。
白鳴岐用折扇擋住自己的俊臉,笑道:“小妹留我一命給阿爹祝壽罷。”
“二哥。”白檀湊到喻勉身邊,順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看什麼呢。”
喻勉抱着胳膊,不動如山地回答:“上京果然繁華。”
“你想呢,天子腳下!”白檀指了下車頂,口無遮攔道:“即便有龃龉,也得裝出來繁華,門面不能丢。”
喻勉單挑眉梢,側臉看白檀,唇角染上笑意:“你倒是懂。”
白檀嘻嘻一笑,古靈精怪道:“我們江湖人都通透。”
“胡說八道吧你。”白鳴岐用扇柄敲了下白檀的腦門。
白檀:“再敲我把你扇子給撅了!”
白鳴岐叫苦連天道:“我這大哥做的也太無用了,弟弟不聽話,妹妹也恐吓我,我要告訴阿爹,你們欺負我…”他在一旁自怨自艾半天,但喻勉和白檀壓根不帶理的,兩人勾肩搭背地讨論着街上的景象。
白鳴岐:“……”
打不過就加入,白鳴岐索性往前一撲,一手一個肩膀地擠在喻勉和白檀中間,三人湊在一個車窗前,活像是沒見過世面的。
倏地,白鳴岐出聲:“停車!”
馬車徐徐停下,白檀莫名其妙道:“你幹嘛?”
白鳴岐蹙眉,動作麻利地下車了,剩下喻勉和白檀面面相觑,兩人雖然疑惑,但也緊跟着下車了。
原是幾個少年在巷子内打架,白鳴岐三兩步地走上去,嚴肅道:“住手!光天化日的,你們幾個像什麼樣子。”
喻勉和白檀站在巷口,白檀對喻勉道:“嘿,他還管上這個了。”
喻勉凝眸看去,這分明是幾個人在群毆一個人,被打的人看不清臉,隻能看到他竹青色的衣物,但從這人的舉止來看,絲毫不慌不忙,一點都不像是挨揍的樣子,反倒是白鳴岐将人護在身後,不輕不重地挨了幾拳。
“左小五!”白鳴岐見喝止不住,索性拎起為首的少年,皺眉道:“你個小混蛋,有你這麼聚衆打自家哥哥的嗎?”
原來那個青衫少年和這個小胖子是兄弟,喻勉不動聲色地看着。
十二歲的小胖子被白鳴岐提在手裡,仿佛被扼住了命運的脖頸,他嚎道:“啊啊啊——又是你又是你!你多管閑事!”
白檀見白鳴岐能應付,頓時沒了興緻,“诶呀無聊死了,我走了,你陪着他吧。”她說完就要離開。
喻勉拽住她的後脖領子,眯眼道:“還想跑?”
“我都到上京了還能跑哪兒?”白檀無語道:“我去買爹愛吃的豬頭糕,然後回家,回家!”
喻勉松開她,點了下頭。
等重新看向白鳴岐那邊,喻勉看到幾個小孩兒仍在圍攻白鳴岐和那個青衫少年,白鳴岐也就看着嚴肅,實際上色厲内荏,根本沒和那幾個較小的少年動手。
喻勉俯身撿起一把石頭,心想真是沒完沒了。
“啊!”
“好疼!”
“什麼…什麼東西!”
“嗷!”
幾個小少年嚎叫着蹲下,驚慌地揉着自己被石子崩疼的腳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