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就近一家餐廳用午餐。
鮮花、美人,再加上軍裝,回頭率百分百。靖霖恨不得鑽地底下去,可這人不僅若無其事,還十分享受的樣子。
“快點吃。”靖霖催促道。
看着上校大人逐漸失去表情管理的臉,梁翊暗暗偷笑,臉皮還是這麼薄。
為了讓今天的約會不以上校的惱羞成怒開頭,梁翊加快進食速度,“我吃好了,走吧。”
“走。”靖霖噌一下站起來,黑色長筒軍靴擺動得铿锵有力。
梁翊簽過賬單快步趕上他,揶揄道:“要同手同腳了。”
靖霖擡起眼睨他,烏黑眼眸寫滿怨念。梁翊不再逗他了,“接下來去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沒人看你了。”
“去哪兒?”這人現在的信用值已經跌到谷底,靖霖不太相信。
“到了你就知道。”
搭乘無人計程車到距離市中心差不多一個小時的地方,下了車才發現,這裡是個射擊館。靖霖有些意外,他還以為梁翊會安排一些看電影之類的約會必做行程。
登記了信息和預付款後,前台服務員問:“兩位是第一次來玩嗎?”
穿着這樣的衣服,怎麼看都不會是第一次玩槍。問完之後或許是覺得自己的問題太蠢,服務員略顯窘迫地換了個問題:“步槍還是手槍?”
“手槍。”
他回答得過于自然快速,梁翊不由轉過頭看他。
服務員把幾款小口徑手槍和氣手槍分别拿出來供他們挑選,靖霖在一衆槍支中直接拿起格洛可44,他擡頭看向梁翊,下巴朝槍支托盤輕點。
梁翊揚了揚眉,随手拿起一支泊萊塔87。
服務員把剩下的手槍收好,然後拿出護目鏡和耳罩給他們,并告訴他們射擊室的房間号和開啟口令。
-
靖霖垂眼給槍上彈,他的動作很利落,咔咔聲清脆入耳。反觀梁翊則慢條斯理,一顆一顆子彈裝進彈匣。
“以前用過槍?”梁翊不經意問。
“沒有。”
不過是收到那把意義非凡的格洛可17之後,在白塔的射擊場練習過不下百遍罷了。
梁翊有些詫異,“這麼熟手。”
“開始吧。”靖霖帶上護目鏡,仰起臉,面容十分冷隽,莫名讓人品出一些禁欲意味。梁翊眉眼彎了彎,軍裝立領下的喉結翻滾,他擡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第一輪是25米速射,移動靶。
靖霖眼神淩厲,黃銅色彈頭一個接一個飛出來,小小槍支在他手裡宛若身體的一部分。身姿落拓筆挺,肩膀與軀體成九十度,完全不受射擊抖動。很快彈匣空下來,前後不超過十秒。
放下槍,摘下護目鏡,靖霖揚起修長脖頸擡頭看頂上的分數屏。微微上揚的眼尾洇着一點濕意,是剛剛戴護目鏡産生的水霧。梁翊不自覺上前擡手擦了擦,嘴巴一張一合說了句什麼。
靖霖摘下耳罩,問:“什麼?”
梁翊傾身過去,貼着他的耳側,道:“我說——很漂亮。”
“?”
沒等他問明白,梁翊就抓起他的耳罩幫他重新戴上,拿起泊萊塔87,按下更換新靶子的按鍵。
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甚至,還閉上眼睛!
耳朵充當瞄準器,手臂動作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但是靖霖看到移動靶震動的頻率加劇,這是命中的現象。
梁翊放下槍,再次睜開眼,他隻看了一眼靶子就心下了然沒再擡頭去看上面的分數屏。
他笑了笑,問:“要不要再試試步槍?”
輕狂得過分,靖霖不由得有些生氣。雖然兩人都是滿分,但是梁翊還附加了蒙眼,這碾壓式的打擊任誰都不能開心。
“生氣了?”梁翊擡手摸摸他的臉。
這人仗着自己是哨兵五感極佳就閉上眼跟他比賽,分明是瞧不起他。靖霖别過臉,調整靶子的位置,又開了新一輪。
這次移動靶在五十米,隻見他手起槍落,前九發擊中人形靶胸口處的十環,最後一發卻落在了腦袋上的4環。很難不讓人多想,似乎想要爆誰的頭一樣。
不虧是首席向導,面對哨兵絲毫不怯懦,梁翊抿唇憋住笑意。
後面幾輪他老老實實按照規則打,半天下來,不算那個故意的四環外,兩人成績相當。不過,靖霖認賭服輸,他卸着槍坦蕩地說:“我輸了。”
梁翊上前攬過他的肩頭,道:“可是我也沒赢。”
靖霖推開他的手,輕哼了一聲,“下次我會赢你的。”
“好。”
-
射擊館外是個大型越野場,梁翊租了車帶他去兜風。車輛飛馳在崎岖山路上,揚起滾滾塵土。腎上腺素随着速度飙升,梁翊在車輛哐當作響的間隙大聲喊他的名字,“靖霖!”
“什......什麼?”颠簸得話語都變得破碎,但是靖霖卻感到十分開懷。過了會兒,他不堪其擾,也學着他那樣喊,“梁翊!”
“梁翊!”
“梁翊壞蛋!”
梁翊笑了笑,單手掌着方向盤過了一個急彎,才回應他的話,“是。”
一圈下來大概花了二十分鐘,靖霖有些意猶未盡,梁翊看出來了,上前問:“你要不要試試?”
上校在高速公路上都是遵守規則開八十的,更别提平時在大馬路上了。突然讓他開越野路線,他有些躊躇不定,隻擡眼看着他,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