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前進不了,兩人就近進了一家賣衣服的店。裡面挂着各色繁複華麗的當地特色服飾——紗羅。老闆娘一看就知道他們是外地來的有錢人,非常熱情地上前推銷。
“我家的紗羅是上城區最好的,這位帥哥,我看這個白色的就很适合你,再搭這個金色的披帛。”
靖霖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被老闆娘推進了更衣間,他扭着頭無措地看向梁翊。梁翊走上前,很是強硬地把人拉回來,道:“我們自己來就行。”
老闆娘察言觀色的功夫一流,眉開眼笑地給他拿了一張穿戴指南,然後又引着他們去另一個更大的更衣間。
說是大,其實隻對于單人而言。對兩個個頭在一米八往上的成年男人來說還是十分逼仄。
梁翊仔細看了看穿戴圖解,讓他把外衣脫下來,靖霖觸及他仍然不算開心的眼神乖乖照做。
紗羅很透,能看見肉色,梁翊幫他綁前襟飄帶時眸色沉了沉,在他脫下來的衣物裡翻找出打底的白色t恤,命令的語氣,“穿上。”
靖霖越過他的手臂探頭去看擱在椅子上的圖解,“可是上面說紗羅要直接穿呀。”
梁翊從寬大的袖口伸手進去,順着微涼的手臂一直摸到前胸,微擡下巴示意他看,“我的手在做什麼?”
大掌按下紅色的那點,饒有趣味地圍着打圈。瞬間,靖霖就紅了臉,低聲呵斥:“正經一點。”
“那穿不穿打底?”
“我知道了,你快放開。”他伸手去解前襟的結,垂着眼,清晰地感受到、看到,梁翊的手隔着輕紗在他身上遊走。像一種新型的五個節肢的物種,表皮有繭還有上次凍傷留下的瘢痕。
“梁......翊,别鬧。”他的聲音微微變調,雙腿有些發顫不能支撐自己站立。
梁翊扣着他的腰支撐軟下來的身體,湊過去貼着他的耳朵,很輕地說,“想在這裡幹你。”
靖霖惶惶然不敢有所動作,梁翊把他推到椅子上坐下,居高臨下垂眼看着他。作亂的手終于拿了出來,溫柔地撫了撫他的臉,說:“靖霖。”
兩個字從他的舌尖滾過像染了一層蜜糖,極盡甜蜜黏稠。
梁翊彎腰吻了吻他的眼睛,輕歎一下,然後沉默下來幫他穿上打底,又仔細地綁上披帛。
素白輕紗擺動在燈光下如同朦胧月色加身,身段被勾勒得很是漂亮,一派清冷出塵模樣,披帛圖樣是白色底用金色絲線繡着繁複的花紋,從左肩傾斜而下。詭異的兔子面具重新覆蓋上去,增添了一絲神秘。
老闆娘看見兩人出來,連連贊美,又問:“這位帥哥,這件很适合你的,要不要試試。”
梁翊換了一套黑的,披帛是墨綠色。他沒有穿内搭,飽滿的胸肌在黑紗下若隐若現,讓靖霖微微不滿。
紗羅是地下城特有的民族服飾,一般隻在重要慶典或節日才穿,昭示莊重。老闆娘故意給他們拿的最貴的兩套,常人多用作婚服。
從賣衣服的店出來後,不時有人回頭看他們。靖霖頗有些不自在,梁翊卻無所感一樣大搖大擺地牽着他走。
“我們是不是太張揚了?”靖霖想到剛剛梁翊簽單的那個數字就覺得肉痛,兩套衣服居然這麼貴。
梁翊偏過頭,靠着他的耳朵,說:“他們隻是覺得你穿得很好看。”
“又看不見臉。”
“上校大人又不止臉好看。”說着欲蓋彌彰地扣着他的腰往自己的方向帶,梁翊輕笑着,又變回了靖霖所熟悉的喜歡跟他開玩笑的模樣。
靖霖抿了抿唇,開始秋後算賬,“你冷暴力我三個小時十七分鐘。”
“這麼精準?”梁翊失笑。
“你承不承認。”
“我承認。”梁翊很好脾氣地接受,“那上校要怎麼懲罰我?”
眼簾稍稍擡起,動作幅度不算大,睫毛角度仍是向下的。靖霖的聲音很輕,像請求又像告知的語氣,輕輕柔柔的,“不要再這樣,你不理我我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幾秒後,或許是三秒,或許是十秒,他補充道:“很難受。”
梁翊瞳孔驟然緊縮,拽着他進了一條小巷,裡面很黑且狹窄,隻夠一人通過。梁翊擋在巷口遮住了僅有的一點彩燈的光,靖霖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能看到一個高大而模糊的輪廓,就像在夢中見過千百次的那樣。
緊接着,伴随着濃重的呼吸聲,梁翊吻了下來。
其實不算吻,他隻是靠近他的嘴唇貼着。結實的手臂抱得很緊,胸腔貼合,似乎一個人同時有了兩份心跳。
靖霖很輕地吞咽了一下,手拽着他的衣服,但是紗羅太柔順了,總是打滑抓不住。
“對不起。”梁翊說,“總是讓你難過。”
過了一小會兒,靖霖擡手摸了摸他的臉,說:“你也總是讓我開心。”
“好了,快點出去吧,天黑還沒看完街道分布。”
梁翊像座大山一樣橫在前面,他又抱了抱他,“無論你要做什麼,我都會陪你。”
“嗯。”
梁翊深深呼出一口濁氣,有時候他會希望靖霖兇一些,要不然計較一些也好。可是他好像沒有脾氣那樣,總讓人擔心他不在眼前的時候會不會被人欺負。
可梁翊沒意識到以上校大人目前的身份來說,是沒有人能在他面前放肆的。而且靖霖也不是對所有人溫柔,這是一份偏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