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晴這麼一砸,彩雲上前對着那幾個小厮道:“還不趕緊松手停下?你們是真當夫人不在這了,說要打人就打人,那還有沒有家法了?”
眼看着那幾個發懵的小厮把蓮兒放開,沈景晴這才悠悠開口道:“蓮兒,還有要說的,繼續說便是。”接着,又對林青雲笑了一下,道:“二弟,動辄對下人用刑怕是不好,又不是官府審案子,傳出去,外頭隻會說我們侯府苛待下人。”
蓮兒這廂聽沈景晴這話,又是挺直了脊背,清了清嗓子,道:“方姨娘要我做的事,還不止這一樁。前些日子,她給了我一包藥,要我下在侯爺平時服用的湯藥裡,那香盒便是那時給我的。我不知她要做什麼,卻因為家中急着用銀子,一時動了念頭,想着方姨娘到底是侯爺的人,就算下藥,總也不會真将侯爺怎麼樣。但為保險起見,我還是少放了些,結果那日,侯爺差點中毒過身,要不是夫人搶救及時,我那時便隻能以死謝罪了。但夫人寬仁,饒恕了我。那之後,我便知道方姨娘不安好心。前幾日,她又要我給夫人下藥,我雖不知這是什麼藥,但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玩意兒,我不想害了夫人,便下到了方姨娘的酒壺裡!”
“方姨娘,若說我真是有什麼過犯,那便是起了貪念,收了銀子幫你做事,就着一宗。但這銀子我也沒動,一直存着,現在便原封不動地還給你了!”
“你!”蓮兒直沖沖的話叫方姨娘腳下發軟,站都快站不穩了。
“飏哥兒前幾日中了這樣的毒,飏哥兒媳婦,你怎麼不将此事告與我們?”林從業聽完這話,是第一個起身。雖說林燕飏輩分上是他侄兒,實際上兩人因為年歲差的不大,幼時他還經常帶着林燕飏玩耍。聽說林燕飏差點出事,他也是真的着急。
沈景晴垂眼,答道:“我,我本是想着方姨娘跟着侯爺的時間也不短了,她做出這樣的事,會不會是有什麼難言之隐,想私下裡悄悄地查,加之上元還沒過,也不好來打擾各位長輩。叫四叔這般擔憂,我實在是心中愧疚。”
林燕飏在沈景晴懷裡不滿地吐了吐舌頭,這家夥,分明就是想趁機釣條大魚,還說得這麼好聽。
林青雲這邊聽完了蓮兒的話,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給沈景晴下藥,這方姨娘找人辦便罷了,給他大哥下藥竟然也是假以人手,那他找方姨娘有何用?且她千不合萬不合,還叫人給抓住了尾巴。看來這個蠢物不能留了,否則也要将自己牽扯出來了。
林從業那邊已經是忿忿不平,手指敲着桌到:“飏哥兒媳婦,你當時發現了此事,就應将這方姨娘送問,讓順天府去處斷,否則也不會有今日之事,實在是太過優柔寡斷!”
林青雲聽了,忙道:“四叔别說嫂子了,她本就心善,又管着這一府的人,難免有個疏漏。現在再将此人押至官府也不遲啊。”他在順天府算有些門子,屆時隻要隻消破些鈔兒,管情兒方姨娘還沒來得及說出他來,就先死在了牢獄的拶刑之中。
方才蓮兒說完,方姨娘已經是面色慘白,這會兒聽到林青雲也說要把他押到官服去,登時慌了,她可是在幫林青雲做事,被押到官府裡,别說眼下侯府的榮華富貴能不能保住,出來怕是身上都沒塊好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