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今哭笑不得的說道:“你看不出來,阿大言談舉止與孩童無異嗎。”
說到這,言今歎了口氣:“阿大是昆侖奴,水師在海上巡查時,他在水裡摟着塊爛木頭也不知道漂了多久,被救上來高燒不退,好不容易撿了條命,但醒了後就像個三四歲的孩童,隻會哭鬧話都不會講,我們猜測他應該是病得太重,那些倒賣奴隸的怕他活不成,還傳染别人,就把他丢進海裡喂魚了。”
“難怪長得人高馬大的,昆侖奴我也聽說過,原來就長這樣啊。”
秦璋好奇的,又向着阿大看了幾眼。
正巧阿大也往言今這邊看呢,沖着他憨厚的龇牙樂了一下。
“瞧瞧,還盯着你看呢,我看他一點不傻,掄大刀劈我時,可來勁兒了。”
言今:“那是黃姑婆教得好,瞧着阿大可憐,她也無兒無女的,就當自己親兒子養了。我從小他就把我扛在肩膀上,逛花燈,看廟會,我從來都不會被擋住視線。他就是小孩性子,雖然我們都長大了,但他心智還停留在小時候,所以一高興就喜歡把我往肩膀上扛,他就像我哥哥一樣,你再亂說話,我可要翻臉了。”
言今可以,很細緻的與秦璋解釋清楚。
但這不代表,秦璋可以蹬鼻子上臉,胡說八道,甚至不信任她。
一瞧自家小媳婦,臉闆起來了,語氣也開始嚴肅了。
又瞟了下,還沖着他傻笑的阿大。
秦璋見好就收,摟住言今的胳膊湊了過去:
“你看你看,我這不是想你哄我兩句嘛,這好家夥,你還生氣了,又變成我哄你了,以後阿大就是我大舅子,這總成了吧。”
秦璋沖着阿大,吆喝道:“明天我給你買糖葫蘆,買燒雞,跟着我進縣裡玩去不,大舅哥。”
阿大看向言今:“幺妹,想吃。”
言今笑了:“想吃,就跟着他去,順便幫我保護好他,想吃什麼就叫秦璋給你買,他是可以信任的人。”
“嗯,那他是好人,我再也不打他了。”阿大憨厚的又笑了。
黃姑婆在旁,瞧着這一幕,忍不住對言母小聲說道:
“這秦家郎君,就是咱們姑爺啊,身手不咋地啊。”
她之前,叫阿大出手試過了,反正黃姑婆是沒瞧上。
要不是秦璋手裡拿着的,是言今的随身匕首,黃姑婆一眼就認出來的。
否則秦璋這會兒,還能不能好端端坐在這裡說話,都是兩說的事了。
言母知道她的意思,溫和的笑了笑:“人好最重要,這孩子豁達孝順,我是挺滿意的。能踏實的和今今,把日子過下去就成,我也沒别的要求了。”
黃姑婆一拍腿喊道:“這可不成,三小姐怎麼能窩在村裡當一輩子農婦啊。夫人你放心,我在陀螺嶺拉起了一批人馬,如今找到你們了,這大當家的位置我也不幹了,自然要咱們三小姐來當。收拾收拾,明早天一亮咱們就回山裡去,好好操練兵馬,等到兵強馬壯了,咱們就自立為王,給都督平反,給嚴家軍數萬枉死的弟兄們讨個說法。”
“陀螺嶺的山匪,竟然是你們。”
秦璋一下站起來了,腦海裡浮現出,被放火燒了的那些村子。
黃姑婆一臉自豪:“數月前不是,那些山匪一群烏合之衆,被我帶着人直接給滅了,所以現在的确是我的地盤了。”
秦璋的臉色更不好了,之前的山匪也下山搶過村子,但被他帶着人,抗住過幾波後,彼此間都忌憚着,就約定好了條件。
隔段時間往陀螺嶺送點銀錢,大家也都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陀螺嶺換了新當家,規矩變了,屠村的事情就發生了,這樣一來也說得通。
送飯菜的秦珑,秦珙他們,恰巧來到言家,隔着門将這番話也都聽見了。
隻見秦璟一下推開門,拎着根劈柴棒子就指向了黃姑婆。
“原來殺人放火的就是你們,我今天和你們拼了。”
秦璟緩過來後,知道是自己人打起來了,強撐着精神,跟着一起來送菜,是想緩和下關系的。
結果這下倒好,他恨的,眼珠子都瞪得通紅。
黃姑婆咧嘴一笑,也從腰間抽出一把刀來。
言今見狀,立刻攔在了中間。
“這事一定有誤會,都先坐下,别動手。”
秦璋:“小璟坐下,聽你嫂子的。”
接着他又看了黃姑婆一眼,臉色也相當不善:“若真是他們屠的村,說什麼我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黃姑婆被逗樂了:“姑爺好大的脾氣,莫非是忘了,之前誰被按在地上打了。我們娘倆要真想走,除非三小姐出手,要不然就憑你,還沒本事攔老婆子我的路。”
秦璟,秦珙他們,都被這番挖苦人的話,氣得臉紅脖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