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咱們連自己都顧不過來了,難道嫂嫂還要去管村裡人的死活,不是我心狠,咱們實在也管不過來,如此多的人啊。”
這個道理言今怎麼會不懂,可她昔日,看着自己的父兄們練兵。
之所以能上下一心,就是因為無論身處何等陷阱,嚴家人就沒有丢了手底下的病,自己先逃的先例。
也因此,所有的兵,也願意跟着嚴家出生入死,每戰都很骁勇。
如今難得積攢起的威望,若是秦家自己跑了,村裡人會多失望,之前的諸多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若是弟妹害怕,你先行與嬸嬸們躲去縣裡,但我不能走,我必須與村子裡的大家夥共進退。”
柳珂趕緊擺手:“嫂嫂,你誤會了,我不是要撇下大家獨自偷生啊。”
秦老爺子趕緊說道:
“好了,你們都少說兩句,先去做菜,把那幾個畜生給穩住了,剩下的事情我會與孫媳婦商量,若真要把你們送走的話,到時會都安排好的。”
老爺子發了話,秦家的女人們,趕緊都出去了。
等到就剩下他們兩人時,老爺子就笑呵呵的說道:
“言今啊,珂兒這孩子與你不同,她就是小家碧玉的性子,如今這局面她會慌亂不意外,你可千萬不能真心裡怨她,覺得她不與一家人共進退。”
言今錯愕了一下,随即就忍不住笑了:
“怎麼會呢,而且若是可以,我也想叫弟妹,還有嬸子姑姑們先離開,她們不在,我反倒少了後顧之憂。”
秦老爺子一聽這話,頓時就來了精神:
“聽你這意思,是想到對策了。”
言今點點頭,再次說道:
“咱們之前,其實就抓了府衙,還有城防營的人,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早晚都是敵對的關系,索性這幾個探路先鋒,就别叫他們有機會活着離開了。”
言今在說這話的時候,受到心境的影響,難免顯得更别神情狠厲。
而這一切都被老爺子看在眼裡,他早就覺得,這個孫媳婦不簡單。
如今看來他确實猜對了,但關于言今的來曆身世,老爺子卻很有智慧的一個字都沒有多問。
“之前你二叔就說過,如今這世道,是屬于你們年輕人的了,你要做什麼就盡管去辦,但我隻有一個要求,護好咱們秦家,也要護好村子。”
言今點點頭,答應了下來,起身叫上秦紅霄就走。
而在離開前,她也叮囑了郭氏這個二嬸一聲,叫她往飯菜裡下點好東西。
言今直奔後山而去,因為白降,還有秦子平他們,平時就在那裡教受武藝。
離着老遠,言今就瞧見,秦子平手裡的長槍,耍得那叫有模有樣。
就連言今看得,心裡都挺感慨,這才幾個月過去,秦子平确實刻苦,已經今非昔比了,現在都能開始教别人耍槍了。
而白降依舊最機靈,第一個發現了言今,然後就沖了過來:
“師傅你怎麼來了,正好我反手甩飛镖,怎麼都丢不準,你再給我示範一下吧。”
瞧着遞過來的飛镖,言今非但沒有接,甚至還把一條嶄新的繩刀,遞給了白降。
之前在正院,言今沒認出來黃姑婆,與阿大交手到一起時。
就是用的繩刀,那叫一個刀刀緻命,角度絕殺。
白降看得出來,言今拿出來的這條,并不是她自己用的那一條。
強壓下激動,白降指了指自己說道:
“師傅這不會是你給我的吧。”
言今點點頭,又把繩刀往白降的手裡送去。
白降早就想學了,這下樂得,都恨不得,馬上就能試一試才好呢。
但他瞧得出來,言今應該是有事情,整個人瞧着都很嚴肅。
“師傅,你還有什麼事情要交代我嗎。”
言今再度點頭:“把繩刀收好,一會再多帶一些飛镖,我需要你立刻動身去陀螺嶺一趟,給村子把救兵搬回來,全村人會不會渡過年前這個難關,白降可全都看你了。”
接着言今又拿出一封信,叫他務必親手交到宋先生的手裡。
白降全都一一記下,然後趁着那幾個官兵沒察覺的情況下,牽着騾子就出了村子,一路直奔陀螺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