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今:“還是之前的問題,你究竟是誰,還有你們城防營的兵力如何,主将與參謀是何人,最近又有什麼部署,統統說清楚,我還願意留你一命,否則的話你也隻留個腰牌就夠了。”
明明隻是個女子,可說出口的威脅話,卻叫人從心底覺得發寒。
又看了眼那些腰牌,這個小隊長,到底還是扛不住了:
“我叫梁沐,你不能殺我,守城營的将領梁化,那是我的堂親大哥,他從小是吃我娘的奶,與我一起長大的。隻要你肯放了我,你就算殺了幾個兵丁,我也會叫堂哥既往不咎,你們村子也不屠了,這樣總行了吧。”
反正不說也是個死,索性還不如将梁化給擡出來,若是能起到點狐假虎威的作用,說不定他不用死,還能被放了呢。
梁沐這樣想也沒錯,畢竟換作平常百姓,還真被他那些話給唬住了。
但是言今的父兄都是武将,就連她最小的哥哥,生前都是骠騎将軍,所謂的守城營,那都是随便一個調令就能讓他們來協同作戰的。
因此言今别說忌憚了,她甚至連表情都沒變一下。
“接着說,守城營裡,領兵的将軍有幾人,都擅長什麼兵器,最能打的姓甚名誰,你堂兄最器重何人,還有能調動的兵力到底有多少,都是什麼兵器配備,一五一十說清楚了。”
言今問得仔細,軍營裡的事情,仿佛就沒有她不知道的。
梁沐也不敢随便瞎編,小命捏在人家手裡,他也隻能老老實實的都給交代了。
等到快一個時辰了,言今才算都問完了。
“如此說來,守城營裡,最能打的就是你堂哥梁化,而他作為将軍,身邊的謀士的李為安,很多決策都是他來辦的。你态度倒是不錯,早這樣也不必被扣押在這裡如此多天了。”
本來以為,言今大開殺戒,自己必然被滅口的梁沐,頓時眼睛都亮了:
“聽你這話裡的意思,你願意放我離開。”
瞧見言今還真點頭了,梁沐頓時一陣狂喜。
“那還等什麼,趕緊給我松綁吧。”
這又冷又黑的地窖,他真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急什麼,我話還沒說完呢。”言今一笑:“我們村子也是為了自保,與守城營之間一定是有誤會,所以你得确保,你堂哥不會與我們計較,放我們全村人一條活路,我才能叫你離開。”
梁沐連連點頭,趕緊把保證的話,說了一籮筐。
但在心裡,他卻将言今罵了無數遍,就想着一旦脫困,必要血洗了清石村,才能消了他的心頭之恨。
梁沐想得太激動,眼神裡甚至都透出一股陰狠的感覺。
其實言今早就把這些,全都留意到了,但她卻不露分毫,甚至還連聲道謝。
接着她取來筆墨紙硯,給梁沐松了綁:
“口說無憑,你書信一封,我們幫你送給你堂哥。就寫你這段時間沒有回到營裡,是因為路過我們村的時候,遇到了真正的山匪被重傷,多虧是我們救了你,留你在村裡休養,那十幾個來找你的人,也都被山匪給殺了,與我們沒有關系。”
梁沐活動着發僵的手腕,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着。
言今沒看向他,卻好像全都知曉一樣,出言提醒道:
“你就算把我擊暈,地窖上也有人守着呢,你們幾個人整天就吃半塊饅頭,手腳無力要覺得沖出去,能打得過我留下來的人,你們就去試試好了,但到時真交起手來,不想殺你們,也隻能殺了。”
梁沐那點歹念,被言今的一番話,就像當頭挨了悶棍似的,徹底不敢亂來了。
畢竟每天出去上茅房,他不是沒試過反抗。
但是看着他的幾個半大孩子,瞧着年紀小,一個賽過一個的厲害,他被打暈兩次,還被胳膊弄脫臼過一回,想到這幾個混世小魔王,啥逃跑的念頭,全都蕩然無存了。
“好,我這就寫,我還在信裡對你們村感恩戴德,叫我堂兄給你們錢财算是感謝,這些天的事情我一個字都不會提,你就放心好了。”
還真别說,等到信寫好,言今拿過來一瞧。
梁沐寫得可歌可泣,這知道的,他全是瞎編出來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秦家是他再生父母呢,那叫一個感人淚下。
梁沐笑着想問問,是不是能出去了。
結果都沒看清咋回事,就被言今一手刀劈暈,又給綁了回去。
有了這封信,梁化不來就算了,他要真兵臨村口,言今就有了與他周旋的一張牌。
而叫言今沒想到的是,這一天來得,比她預料的還要早。
原以為,守城營的大軍經過這裡,需要五天左右。
結果三天後,竟然就浩浩蕩蕩的來了,全村的老弱婦孺,全都躲進家裡,而言今帶着秦子平,拿着信,就單槍匹馬的向着村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