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呢,子平。”王夫人向着這個兒子,哭着走過去:“我才是你娘,你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可你現在竟然不向着我說話,卻替那個賤人鳴不平。”
“你罵誰呢,再這樣我翻臉了。”秦璋臉色也很難看,這要換成别人這樣叫言今,他早就動手了。
隻是兒子還在呢,動手打孩子他娘的事情,秦璋拳頭是握緊了,但的确下不去手。
他的身份,叫秦璋在這件事上,是不上不下被架在那了。
但是秦子平顯然沒有這個顧慮,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在意這些。
“大娘子是我秦家長房長孫媳,而且她有名有姓,而且我的本事都是她親手教的,你貶低她,何嘗不是再折辱我,而且我隻是說句公道話,不會因為你生下我,所以我就必須愚孝,事事聽你擺布。”
王夫人如遭重擊般,僵在原地。
在秦璋與秦子平身上,來來回回看了好一會,她忽然大笑起來。
“瞧瞧你們父子倆,還真是像啊,都栽在一個女人手裡。一個婦唱夫随,一個孝順有加。那你們殺了我吧,反正我現在生不如死,若叫我活着,早晚我一定會給王家報仇,殺了那個賤人。”
這番威脅,秦璋爺倆,全都沒啥反應。
畢竟就言今那伸手,父子倆齊上陣,都不是對手呢。
王氏想要殺了言今,這話除了過過嘴瘾外,誰也不會當真。
秦子平:“你若死了,你二嫁到齊家生的那個女兒,可就要與我一樣,從小變成沒娘的孩子,然後受盡欺淩,到哪都被人嫌棄,你在我這裡已經沒當好一次娘了,難道還要再來一次嗎。”
孩子永遠是當娘的心裡最記挂的牽絆,果然狀若瘋癫的王夫人,聽到幾歲大的女兒被提及,馬上就不鬧了。
最後她看着這爺倆,忽然跌回榻上,掩面痛哭起來:
“那你們想我怎麼辦,我知道王家對不起你們秦家,可如今我爹也死了,也算還清了吧。”
然後她又看向秦子平,眼神裡帶着警覺:
“不虧是你家大娘子,親自教出來的,秦子平你竟然拿你親妹妹來威脅我,說吧,你究竟想怎麼安置我這個親娘。”
這番話,每一個字都在刺痛秦子平的内心,畢竟他當初要跟着言今學本事,希望将來有出息,就是為了堂堂正正站在王夫人面前,叫這個娘認他,以他為榮。
可如今時過境遷,他當初的心願到是達成了。
隻是母子面對面站的這樣近,他反倒覺得内心更疏遠了。
而這一次不是他怕王氏嫌棄自己,反倒是覺得這個親生母親,其實根本就不懂他。
“你回老家,帶上你夫君還有女兒,我們會派人一路護送。畢竟縣裡動蕩,百姓們對王家民怨很大,留在這裡你會出事的。”
王夫人想不想走,她都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點點頭算是同意了,她就轉身不再看向秦璋爺倆兒,并且叫他們趕緊走。
等到出了屋,把房門一關,秦璋到是如釋重負的長松口氣。
不過他伸手,推了推秦子平的肩膀。
“幹什麼。”
對于秦子平一向不算恭敬的态度,秦璋都習慣成自然了,所以也沒生氣:
“别說我沒提醒你這個臭小子,你娘的老家離這裡可不近,她這一走,你們娘倆再想見可不容易了,你就不能露個笑臉,進去好好同她說會話,省的你後悔,偷偷躲起來抹眼淚。”
秦子平看過去一眼,就瞧見秦璋,正用手抹着眼睛,做出一副擦眼淚的模樣。
“我又不是沒斷奶的小孩,大娘子那邊還有很多事情,我都能幫到她。如今縣裡咱們家若占不安穩,來日就是一起上斷頭台的下場,生死攸關,哪裡還顧得上那些兒女私情。”
這番話,還真别說,确實震撼到秦璋了。
等到他反映過來後,就很是欣慰的,拍了拍秦子平的肩膀。
而這次,秦子平也沒有躲開,其實還真挺疼的。
“好樣的,不虧是我秦璋的兒子,你從小也沒被我管教過,好在大娘子的話你肯聽。放心吧,有爹在呢,不會叫你腦袋搬家的,我會保護你們娘倆。”
秦璋别看平時,膩味言今好像很有一套。
但是他們父子倆,說是陌生人都不為過,如今關系還算緩和了一些。
可是講出這些話,秦璋依舊覺得别扭,說完轉身撓撓頭趕緊撤了。
所以他并沒瞧見,秦子平翹起來的嘴角,顯然得到這份認可,他是很高興的。
……
與言今他們所在的縣城,隔着兩個縣的松楊縣,自封為安王的李茂進,有些坐立不安的在屋裡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