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
時缈抱着腿坐在沙發上,視線緊緊地黏在面前的人身上:“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啊,萬一跑空了怎麼辦?”
“想給你一個驚喜啊,而且你不是說過,”許鈞聞挑眉,走到她面前,揉了把時缈的發頂,“你每天除了學校就是舞團嗎,我在這兩個地方總能找到你。”
他痞氣地挑了下眉,捏了捏她的耳垂:“除非……你是個小騙子,偷偷隐瞞了其他行程啊。”
時缈皺了皺鼻子,睨他一眼:“我才沒有。”
“那你呢,”她輕哼一聲,“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其他女生跟你搭讪啊。”
問完,時缈又撇了撇嘴,傲嬌道:“哼,肯定不少。”
“确實。”
許鈞聞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摸出口袋裡的手機,點亮屏幕放在她眼前:“”
他的屏幕壁紙赫然挂着她的照片。
而且是一張她沒有見過的照片:畫面裡她趴在桌上,枕着手臂打盹,眉眼安靜平和,頰側的軟肉因為枕着手臂的姿勢而微微嘟起。
時缈不記得自己有拍過這樣一張照片。
那麼這張照片是如何得來的就顯而易見了——
“嗯?”時缈一怔,伸手就要去搶他的手機,“你什麼時候拍的!還不告訴我!”
許鈞聞伸長手臂:“你猜?”
某次時缈陪他去上課,恰巧碰上的是金融法課程,教授在講台上口若懸河慷慨激昂地給台下的學生們解釋着信托合同,時缈打了個哈欠,環顧了一圈四周,發現原來雲京大學這樣的學霸聚集地也有學生上課玩手機、打瞌睡。
于是她索性恹恹地趴伏在桌上,用氣聲道:“昨天晚上餓得好晚都睡不着覺,我不行了,先眯一會兒啊。”
“哦,萬一你要是說夢話呢?”許鈞聞低聲調侃她。
時缈閉上眼睛:“不會的,我睡相很好的。”
然後便坦然地在課堂上小憩了起來。
或許是從未接觸過的專業領域隻是催眠效果太好,又或許是她前一晚的确睡得太晚早上又為了早課起了個大早,直到教授宣布下課,她仍保持着一開始的姿勢,趴在桌上睡得極熟。
許鈞聞也不着急,支着下巴看了她好一會兒。
陽光從她身後的窗戶照進來,将她的發絲都染上一層薄薄的金色。
這是許鈞聞第一次見熟睡中的時缈,她精緻的眉眼此刻格外甯靜,平時的靈動豔麗被睡意掩藏起來,整個人顯得恬美又溫柔。
舌尖不自覺地碾過齒尖,他感覺自己心底忽然用上一股破壞欲和占有欲。
像是看見了一張幹淨嶄新的白紙,讓他很想将它塗上自己喜歡的顔色,折成各種形狀後再展開,每一道折痕都是它獨屬于他的證明。
靜靜看了一會兒,許鈞聞掏出手機,對着時缈的睡顔。
“咔嚓”一聲,将這個瞬間她的模樣定格在他的相冊中。
但這件事許鈞聞從來沒有告訴過時缈。
隻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刻他的腦海中到底都想了些什麼。
于是他将那些想法和這張照片一起藏起來,不希望時缈這麼早就發現這個秘密。
時缈從沙發上跪直身子,伸手去夠許鈞聞手裡的手機,卻始終沒能碰到手機的一角。
她的勝負欲忽然被激起,拉着許鈞聞的手臂就要站起來。
皮質沙發内心柔軟表面順滑,時缈剛站起身,一個踉跄,重心不穩眼看着就要往前撲。
額頭撞到許鈞聞的肩上,磕在了他的骨頭上,帶來隐隐的痛意。
時缈被許鈞聞單手攬進懷裡,避免了她差一點就要臉朝下栽到地上的悲劇。
“這麼着急投懷送抱啊?”許鈞聞的調笑聲在她頭頂響起。
時缈此時的注意力卻都在自己的掌心下——
為了穩住身形,她抱住了許鈞聞的腰。
這不是她第一次擁抱許鈞聞,即使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見過面,她卻依然在摟住他的這一次敏銳地察覺到,許鈞聞比之前瘦了不少。
雖然許鈞聞的身材一直都保持得很好,在學校時也有運動、打球、健身的愛好,體重也時不時上下浮動的三五斤。
但之前時缈的腦海中從來沒有這麼精準地冒出這三個字:他瘦了。
時缈擡起頭,目光中流露出心疼:“男朋友,你是不是瘦了?”
許鈞聞挑眉:“是嗎?沒有吧。”
“沒有嗎?但我就是覺得你瘦了。”
時缈蹙着眉,掌心按了按他的腰腹:“絕對瘦了,你少騙我。腹肌我都快要摸不到了。”
“好吧,那可能确實有一點。”
見瞞不過她,許鈞聞隻好點頭承認:“公司在籌備我的第一張專輯的主打歌MV錄制了,需要我本人出鏡拍攝,所以最近MV導演囑咐我清淡飲食、加強鍛煉,所以确實看上去瘦了一些。”
“但是……”
許鈞聞拖着調子,摟住她的手臂緊了緊,讓時缈更緊密地貼着自己:“腹肌還在不在,光靠摸的肯定不準确,不如你親眼确認一下。”
時缈漂亮的杏眼滴溜溜地一轉,摟住許鈞聞腰的手臂攀到他肩上。
她借力,他撐着她的腰幫她站直。
站在沙發上的時缈比許鈞聞高出不少,她搭着他的肩,掌心下面按着他突起的肩骨,俯身去貼他的唇:“隻能用眼睛看嗎?”
“那你還想怎麼樣?”
許鈞聞任由她扇風惹火,聲音染着欲氣。
“那你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