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缈用他之前的話回敬他。
分别許久,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不可能不想念的。
平時通話或視頻的時候表現不出來,此刻實實在在地擁抱在一起的時候,交纏的呼吸比任何詞句都更有說服力。
明明是時缈居高臨下,可很快主動權就被許鈞聞搶走。
他仰着頭,圈住時缈的腰——她很瘦,瘦到他一條手臂就能夠完全将她環抱住,貼在她腰側的手掌摩挲着衣服下擺,掌心的溫度透過布料熨帖着她的皮膚。
時缈感覺自己胸腔中的空氣愈來愈稀薄,終于在他向下流連着吻住她脖頸的時候擁有了大口換氣的機會。
秋季,氣溫開始下降。
鎖骨暴.露在空氣中,激得她打了個顫,模糊的神志漸漸清明了幾分,搭在他肩上的手找回了僅剩的一絲力氣,推了推他。
時缈含糊地抱怨:“還沒洗澡。”
“一起?”
他問。
“不要。”時缈輕哼一聲。
她還沒有和他一起洗過澡。
他們此前大部分時候都在許鈞聞的出租屋裡,那間屋子不算大,洗手間更是刻意為了蹭一個“幹濕分離”的賣點噱頭而将原本就逼仄的空間隔得更小。
别說站兩個人了,時缈甚至懷疑如果是稍胖一些的租客,在淋浴間裡轉身都是件困難的事情。
許鈞聞親了親她的下巴,那雙潋滟多情的桃花眼眼尾染着一點飛紅:“好吧,那你先去。”
許鈞聞的到來讓她既驚喜又措手不及,時缈隻顧着和他來到二人世界好好說說話,抵達酒店之後才想起沒有帶換洗衣物,但好在這家酒店的房間裡有洗衣烘幹一體機。
她将換下來的衣服塞進機器裡,為了練功方便而挽成丸子頭的長發散下來,烏黑的長發與光潔的脊背構成了一幅極具視覺沖擊力的畫面。
溫熱的水流從頭頂灑下來,時缈閉上眼睛,沉浸在溫暖的水汽裡。
一陣細弱的涼氣鑽進來,時缈不用轉身就知道有某個不速之客不請自來。
“不是說不要一起嗎。”
時缈背對着他揉着發尾,聲音被水流聲沖散,混合着洗發水的泡沫打着旋兒流走。
“18号技師很榮幸為您服務。”
許鈞聞的手掌按上她的頸窩,很快就被濺起的水滴打濕,他将時缈轉過來,頗有耐心地為她松松因為每天練功而經常酸痛不已的肌肉。
“你是在哪兒學的?”時缈眯着眼睛看他。
“這位女士要是喜歡的話,下次來了還可以點我。”
他微微使了些力道,感受到她開始緊繃起來,在她臉頰側面落下一個吻:“18号,記住了嗎?”
時缈胡亂點點頭,隻覺得水溫似乎越來越高,便伸手去找花灑開關。
一瞬間,更大的水流兜頭而下,将她徹徹底底地淋了個透。
浴室裡水汽袅袅上升,将他們兩個嚴絲合縫地層層包裹,時缈緊緊攀住他的肩,感受到他肩頭的骨頭硌在她柔軟的掌心裡。
“許鈞聞……”
她忽然有些想哭,哽咽着叫他。
“換一個。”
“換個好聽點的。”
他的手臂肌肉繃緊,露出流暢的線條。
許鈞聞的确是瘦了,但似乎肌肉也更緊實了。
時缈像一尾擱淺在岸上的遊魚,搖擺着魚尾,發出無人知曉的喟歎。
結束後,許鈞聞仔仔細細為她擦幹發絲上的水,将她打橫抱起放在床上。
時缈仰頭就想往潔白柔軟的床鋪裡摔,卻被他拉住坐好:“吹頭發。”
時缈從小就沒養成吹頭發的習慣,晚上洗完頭發立刻倒頭就睡更是家常便飯。
在一起之後許鈞聞提醒過幾次,見她還是不往心裡去,索性就将給她吹頭發的工作主動包攬了下來。
時缈乖乖坐着,等許鈞聞拿了吹風機,站在她面前給她吹頭發。
溫熱的風烘在她頭皮上,時缈眨眨眼,透過松散系着的浴袍帶着,終于确認了一件剛才在浴室裡沒來得及确認的事:許鈞聞雖然瘦了,但腹肌确實是一塊都沒少。
“困了?”
沒聽見她的動靜,許鈞聞輕聲問。
“沒有。”
時缈伸出手戳了戳他,感覺到撥弄着自己頭發的手掌微妙地停頓了一瞬,她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吃得消?”
許鈞聞的語氣聽起來漫不經心。
但某個家夥在她手裡的表現卻遠不如他面上那麼淡定。
“吃一下試試就知道了。”
剛才那一回合她投降得太快,這一次時缈決定找回場子。
“行。”
許鈞聞關掉吹風機,将它擱在旁邊的床頭櫃上,重新看向她的眸子裡壓着濃郁的墨色,放任她的頑劣。
時缈認識這種神色,滿意地收緊了些掌心,呼吸輕得像即将振翅的蝴蝶:“我請過假了,明天不用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