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組的嘉賓們分成幾組,共同為今天結婚的新人準備舉辦婚禮所需要的一些道具,也算是沉浸式地參與到了谷峪勒婚禮習俗當中。
經過一番猜拳小遊戲,時缈和薛明浩被分在了同一組,負責為新人制作捧花。
“我還是第一次參與準備别人的婚禮。”
兩人跟着一個谷峪勒大姐,一起朝花圃的方向走去,薛明浩拽了拽自己的衣袖,語氣頗有些新奇:“而且還是一場這麼有西北特色的婚禮。”
“回去之後,薛老師是不是可以把這種感受畫下來留作紀念?”時缈自在随意地同他開着玩笑。
看到抽簽結果的時候,她心裡還是送了一口氣的。
她昨晚才同自己最好的朋友承認自己對許鈞聞的心思,而在節目的四位素人男嘉賓裡,白景川和周璨一直在很直接且明顯地朝她釋放好感信号,她既無法違背良心地接受他們的示好,又無法打破節目組制定的遊戲規則。
和薛明浩成為一組,是令時缈感到最自在、最安全的情況。
兩人按照大姐的指導,挑選好花朵之後,坐在一旁的長條凳上處理花材。
“看來這一次是來到了時老師的主場了。”
薛明浩望着自己面前搭配的亂七八糟的花枝,又看了看時缈手中顔色和諧、層次自然的花束,甘拜下風地拱了拱手。
“風水輪流轉嘛,這次終于不會在你面前丢臉了。”
時缈挑了挑眉,露出了一個略顯驕傲的小表情,生動又美麗。
時缈雖然沒有正經學過插花,但她媽媽是個平時很喜歡侍弄花花草草的人,她家裡随處可見各式各樣的植物。除此之外,她爸爸也時不時帶一些新鮮花束回來作為送給妻子的小驚喜,在母親的耳濡目染下,時缈對于花草的搭理和搭配也有了一點點小心得。
“我覺得……你今天似乎心情很好。”
薛明浩索性放棄了自己制作捧花,專心地為時缈打起了下手:“有時候感覺,你在錄節目的時候總是有些緊繃的樣子,是不适應鏡頭的原因嗎?”
時缈修剪花枝的手一頓。
她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
但好在薛明浩給她找好了一個理由,于是時缈順着他的話說道:“算是吧,畢竟我……做幕後的嘛。”
薛明浩點點頭,表示理解:“我一開始想到要有将近一個月的時間都生活在攝影機下,而且還是直播鏡頭,也很緊張,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說錯了什麼。但好在,大家還是很好相處的。”
“被你這麼一說,節目好像已經錄制了一半了。”
時缈不着痕迹地換了個話題:“感覺時間過得好快,想做夢一樣,尤其是這次來到谷峪勒,在這之前,我從沒想過會再來這裡一次。”
故地重遊。
和故人一起。
是她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的确,我以前也想過要來這邊旅遊,但一直都沒機會,這次也算是陰差陽錯實現自己的人生計劃之一了。”
薛明浩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饒有興緻地問她:“對了,如果讓你選的話,你會喜歡這樣的戶外婚禮,還是更傳統一些的那種在酒店裡舉辦的婚禮?”
這個……
“還真沒想過。”
時缈并不是在搪塞,而是她這幾年真的從來沒有想過“結婚”這件事。
雖然家裡吳女士總是催她趕快談個對象,盡快穩定下來,結婚生子,但時缈一直都處于一個“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狀态。
她最向往婚姻的時光已經過去六年了。
那些曾經和許鈞聞一起天馬行空幻想過的浪漫生活,在她選擇和他分手的那一刻起,就成為了刻在她心上的一道陳舊傷疤。
輕輕一碰,就隐隐作痛。
而在那些他們一起描繪過的未來裡,似乎從來沒有對婚禮的形式有過一個确切的想象。
時缈唯一堅持的,就是要許鈞聞一定要為他們的婚禮專門創作一首歌——
“哪怕将來你成為萬衆矚目的大明星了,那首歌也隻能是屬于我們兩個人的!”
*
她不知道自己當初關于婚禮的“想象”還能不能實現。
但在今天的婚禮上,許鈞聞第一次在節目上抱起了自己的吉他:
“既然如此,我就唱一首谷峪勒的民歌,作為送給今天這對新人的禮物吧。”
許鈞聞抱着從當地年輕人那裡借來的吉他,坐在篝火旁的大石頭上,自如又松弛。
「Vocal,我哥還會唱谷峪勒民歌?長見識了!」
「還有什麼是我許哥不會的嗎?帶入一下新娘我肯定當場就幸福得昏過去了。」
「肯定是提前學過的啊,歌手學唱新歌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就算是提前學的,也算是許鈞聞有心了啊,換做其他人說不定就直接唱一首《今天你要嫁給我》《月亮代表我的心》之類熟悉到張口就能來的歌就好了,但他是專門學了一首當地民歌哎!」
吉他弦被輕輕撥弄。
或許是因為篝火、月野和晚風所組成的這幅畫面充滿了西北蒼涼又廣闊的氣息,連吉他奏出的琴聲在此刻都被染上了幾分野性和悠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