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鈞聞一開口,便驚呆了包括時缈在内的所有人——
他唱的歌詞竟然是谷峪勒本地民族的民族語言。
直播間攝影師十分上道地将鏡頭對準了一旁的新人,發現新娘新郎的眼中都閃過了驚訝和驚豔。
祝意安,再次承擔起了主持人的角色,小聲問新娘:“這首歌唱的是個什麼故事?”
時缈也不由自主地側目看向新娘,有些好奇。
“說的是一個谷峪勒小夥子,為了去見自己心愛的姑娘,連續一個月,每晚都在在草原上尋找格魯花的故事。”
新娘舉起自己手裡的捧花,朝時缈笑笑:“你們今天親手制作的這束捧花,就是歌裡唱的格魯花,在我們這裡,小夥子們向姑娘表白的時候,都要帶一束自己親手采摘的格魯花才算數的。”
“所以,這束花在你們的文化中,就象征着純潔的愛情對嗎。”時缈輕聲問道。
“沒錯。”
新娘點點頭,目光定定地落在時缈的臉上,忽然,眼神亮了一下。
“這朵花送給你。”
新娘從懷中抱着的花束中,抽了一朵開得最好的,遞給時缈,笑得真誠又坦蕩,吐字緩慢,盡量讓自己的普通話發音标準:
“這種花的花語在我們本地民族語言中的意思是‘矢志不渝的愛情’,祝你能夠找到屬于你的幸福。”
時缈垂着眸子,看着自己手裡的花。
回憶如潮水一般洶湧地漫進她的心髒。
當年,也在這樣一場熱鬧美好的婚禮篝火晚會上,一個谷峪勒當地的男孩踏着音樂的節拍來到她面前,笑得自由又燦爛:
“漂亮的姑娘,那邊那個帥哥是你的心上人嗎?”
時缈回頭向他示意的那個方向看過去,許鈞聞站在不遠處,目光落在她身上。
“是啊,”時缈大大方方點點頭,“你們剛才在聊什麼?”
方才,她的餘光看見了好幾個年輕小夥子站在許鈞聞身邊,像是在和他閑聊的樣子,其中就有她面前的這個男孩。
“我們跟他說,在谷峪勒,你這樣長得好看、跳舞又好的女孩子是會得到很多小夥子們的喜愛和追求的。”
男生朝她神秘地眨眨眼,将手裡的花遞到她面前:“在我們這裡,小夥子們是要和喜歡的姑娘一起跳舞的,要不要我幫你叫他過來?”
時缈轉頭,朝許鈞聞揚了揚下巴,見他似乎沒有過來湊熱鬧的性質,俏皮地眨了眨眼,接過他手裡的花:“放心吧,他會過來的。”
果不其然,在她作勢要和面前這個谷峪勒男生共舞的時候,許鈞聞邁步朝他們這個方向走來。
周圍人發出善意的起哄聲。
時缈笑起來:“看吧,我就說。”
她被拉近熟悉的懷抱,而後在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的時候,被許鈞聞按在懷裡深深地吻了下來。
一吻結束,時缈整個耳根都紅了起來。
她的确是想逗一下許鈞聞,卻沒想到他居然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和她接吻。
“這麼多人呢。”
時缈用手裡的花莖敲了下他的手臂,拽着他的手腕逃離看熱鬧的人群:“這是人家的婚禮,你做什麼要搶人家新人的風頭。”
“我再不過來,我的女朋友都要和别人一起跳舞了。”
許鈞聞哼笑一聲,捏了捏她的手腕,目光意味深長地落在她手裡的花上。
幾片在剛才的擁吻中掉落下來的花瓣,落在她的發尾和他的衣擺上。
“送給你送給你。”
時缈将花往他手裡一塞:“吃醋了哦?許鈞聞。”
“是啊,那你打算怎麼補償我。”
“這朵花不算是補償嗎?”
許鈞聞挑眉:“你拿别的男人送給你的花轉送給我作為補償?時缈,算盤打得挺好啊。”
時缈笑嘻嘻的,強詞奪理:“那怎麼了,這可是在婚禮上收到的花,肯定代表着特殊的祝福和美好的寓意。”
“比如呢?”
許鈞聞一副“我就看着你編”的表情。
“比如,祝我們的愛情像剛才那對新人一樣,熱烈美好、永垂不朽。”
——她當時隻是随口這麼一說。
而今天,時光流轉輪回,時缈再次回到這片質樸熱情的土地上。
谷峪勒美麗的新娘親口告訴她,這朵花的花語是,矢志不渝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