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峥将鑰匙扔過去,讓他們趕緊滾。
易然從馮遠肩上探出頭來,盯着陸峥,眼睛發亮,“哥,這西裝是嫂子給您買的吧,嫂子眼光真好,您這西裝一穿上,明天得是天底下最帥氣的新郎官。”
陸峥腳又擡起,易然趕緊跑,“嫂子,哥,我們這就麻溜滾了,你們繼續。”
馮遠見機也趕緊往樓下跑,他摸着自己被踹疼的屁股,拿鑰匙砸向易然的背,你個狗腿子,明明是你出的馊主意要上來,打全讓我挨了,現在又跑得比猴還快,鑰匙正中易然的肩膀,易然鬼叫一聲,轉身和馮遠打成一團,樓下簡直比雞飛狗跳還鬧騰。
陸峥眉頭擰成川字,回身看她,她不是一個會喜歡鬧騰的人。
譚溪月倒覺得他和這幾個半大的孩子在一塊兒,身上才有了些不多見的人氣兒,她知道他們沒有惡意,而且她得感謝他們,要不她都不知道今天要怎麼收場。
她拿起茶幾上的包,對他道,“我也該走了,回去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她低垂着眼,陸峥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道她是不是不高興了,他走到她面前。
譚溪月迎上他詢問的目光,很奇怪,她能懂他眼神裡的意思,她回道,“我沒生氣,就一幫小孩兒嘛,正是愛鬧騰的時候。”
她還說人家是小孩兒,她這性子,表面上裝得再成熟,實際上也沒多大,愛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抹眼淚,愛臉紅,他今天發現,她還愛說謊騙人。
也才二十二,比他小三歲還多,陸峥捏捏她的耳垂,也是小孩兒一個,愛騙人就愛騙人吧。
譚溪月呼吸滞了下,他手指觸碰過的地方,有些癢,也有些燙,她忍住沒摸自己的耳朵。
陸峥拉起她的手,展開她的掌心,拿食指在上面先一筆一劃地寫了個【明天】,又寫了個【六】,寫完後看她。
那種癢和燙又轉到了她的手上,譚溪月壓下心裡的異樣,擡頭問,“你明天早晨六點去接我?”
陸峥點頭。
譚溪月認真囑咐道,“那你要早點兒出發,不能遲到。”
她娘本來就看不上他,說好的六點,他要是再遲到了,她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她不想明天發生什麼意外。
陸峥攏起她的手,攥到掌心,捏了捏,讓她放心。
或許是因為他的眼神總是很穩,這些天繞在她心頭的浮躁和不安也慢慢散去,有他在,就算發生什麼,大概也能解決掉。
譚溪月剛要說什麼,又停下,她也拉起他的手,展開他的掌心。
他的手比她的手要大出很多,手掌上還有些粗繭,她的手指劃過他的粗繭,在他的手心一筆一劃地寫下,【我等你】。
陸峥心裡一動,本想在她的掌心回一個“好”,最後牽起她的手,放到唇邊,碰了一下。
很輕。
譚溪月怔住,陸峥放下她的手,但沒有松開,拇指慢慢摩挲着她的手背。
兩個人的眼睛撞上,又各自看向别處。
房間裡的空氣生出一些微妙的緊繃。
譚溪月飄忽的視線從窗簾上的花紋,轉到茶幾上的煙灰缸,又轉到他耳朵上,定住,她還是頭一回看到一個大男人的耳朵肉眼可見地變紅……
他這樣,她的緊張反而少了些。
譚溪月晃晃他的胳膊,輕聲道,“你是第一次親人麼?”
陸峥一頓。
譚溪月踮起腳,摸下他的耳垂,“不過是親個手,你的耳朵都能紅成這樣。”
陸峥看着她,唇慢慢勾起,他拿腳咣一聲踢上被馮遠他們撞開的門,一手掐上她的腰,一手掐住她的下巴,俯身直接壓下去。
他不介意再親些别的地方,讓她看到他的耳朵變得更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