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槐節最後一天。
臨夕坪四周巡守的官府人員不僅沒減少,反而又增加了許多。
蕭悅已經見怪不怪,打了個哈欠,繼續和傅尋舟一起推車朝裡走。
昨天蘇筱筱約着店裡一群人,跑去南街湊那個街頭表演的熱鬧。
不過她們去晚了,已經是尾聲,但是别說,确實挺好看。
嗯……然後就導緻一大早的,姐妹幾個差點沒起得來。
此刻到了地方,蕭悅拍拍臉清醒了一下,趕緊收拾起攤位。
好在人來了之後,蕭悅就徹底忘記了困意。
今天人不多不少,大概是最後一天,大家夥想逛的都逛完,想吃的也差不多夠了。
月汀小吃能在這時候保持不斷有人,已經是整個臨夕坪的盛況。
一直到美食即将賣完,攤位前竟難得沒人排隊。
蕭悅伸了個懶腰,手剛接過一旁傅尋舟遞來的水,兩人正閑聊時就聽見了兩道聲音從遠處傳來。
“姐姐!!”
“蕭娘子,公子!”
兩人同時擡頭看去,隻見不遠處走來一群人。
為首的正是江猶和段臨,也是方才一前一後出聲的人。
他們相互不認識,但是直奔攤位的速度一個賽一個,頗有一定要搶先當第一個的感覺。
最終以更身強力壯的段臨獲勝,站在了隊伍第一個。
真是一場莫名其妙,又酣暢淋漓的比拼。
“吃點什麼?”
蕭悅笑問,知道段臨身為護衛長這陣子很忙,此刻出現在這,說明是終于輪到休息了。
“我可是空着肚子來的,一定吃個飽!”
果然,段臨說話都帶着一股神清氣爽,結果眼睛一撇,看到了自家公子正系着圍裙在拌土豆。
傅尋舟視線看過來,在他面露震驚之前平淡開口:“問你吃什麼。”
“我、我……”
這敢吃嗎?!
段臨知道傅尋舟過來臨夕坪是幫蕭悅的忙,加上其他一些因素,以為頂多遞遞盤子擦擦桌子博取好感就得了。
誰知是親自上手!
蕭悅就聽着段臨結巴老半天,順着目光看去,正是傅尋舟穿圍裙的樣子。
嗯,挺俊。
說實在的,蕭悅第一次看見也覺得新奇,但不至于這麼震驚吧?
段臨在一股冷漠的目光中,終于是咽了下口水,說:“頭一次見傅公子這穿着打扮,真是……我要除了螺蛳粉之外的所有東西,兩份!”
後面這句轉折未免生硬,蕭悅都聽愣了,挑眉道:“真不吃螺蛳粉啊,這可是最後一天,外加最後一份。”
段臨這才頓了一下,神情猶豫起來。
蕭悅就見排在他後面的江猶面色大變,一副想說什麼又怕提醒,反而讓段臨改主意的樣子。
“不!”好在段臨很堅定:“我相信自己的鼻子!”
哪怕近來最火熱的美食就是臨夕坪月汀小吃的螺蛳粉,味道堪稱一絕,臭中帶香,一口迷糊。
但段臨不信,不信就是不信。
“好吧。”蕭悅歎了口氣,給他将其他東西裝好。
最後,段臨接過自家公子遞來的土豆和百香果飲,拿着東西就去桌位處了。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臨走前,傅尋舟的眼神冰冰涼。
不是,公子叫自己帶人來,難道不是給蕭娘子這最後一天的攤位增加客流量嗎?
段臨摸不着頭腦。
攤位前,江猶懸着的心終于是放心下,差點喜極而泣。
“太好了,單獨屬于我的一份螺蛳粉!我是靠自己自食其力得來的,再也不是趙良和劉蒙的嗟來之食!”
這成語是這麼用的嗎?
蕭悅懷疑他夫子聽到,恐怕得當場氣暈。
江猶不管,接着說:“姐姐!我要吃你親手做的螺蛳粉,辣要少一點點!”
蕭悅正準備答應,結果傅尋舟靠過來。
“我來吧。”他如此說着,略顯懊惱:“土豆沒剩的,那把刀我不太會用,你去切一下?”
蕭悅低頭看下方的存貨櫃,狼牙土豆條果然隻剩寥寥幾根。
她隻得遺憾的對江猶說:“看來隻能讓他給你做最後這份了,我得去準備狼牙土豆,這個你吃吧?”
江猶不太喜歡吃土豆。
尤其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說來做螺蛳粉的男人看自己的眼神讓他後背發涼,更不知道為什麼,他脫口而出的不吃,變成了——
“吃!”
“行,那你等會兒。”蕭悅走去一旁桌上切土豆:“想吃什麼再和他說。”
傅尋舟将裝有米粉的漏勺放進滾燙的水裡,淡淡道:“還想吃什麼?”
江猶:“……”
為什麼前幾天沒發現,這人這麼可怕?
雖然可怕,但是吃貨本性大于天,江猶顫巍巍補充了兩個弱小的字。
“都要。”
“嗯。”
簡短的對話,更簡短的還有傅尋舟制作的時間。
在蕭悅切好土豆過來準備油炸的時候,江猶就先端着螺蛳粉過去了。
之後傅尋舟更是将其他東西,一一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