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生辰宴,蕭悅構思了挺久。
大概是從上個月聽傅尋舟說,有記憶起再沒有過過生辰就有了想法。
蕭悅去問了路冉具體時間,得知就在十一月二十一。
幸好還沒過去,這不趕巧了嗎?
于是乎想法就停留在蕭悅腦海裡,一直到從青雲城回來忙得差不多,她便開始籌備。
事實證明這對傅尋舟來說,的确很驚喜很意想不到,光看他此刻的模樣蕭悅就知道了。
他很喜歡。
當然,也必須喜歡。
蕭悅心裡的忸怩漸漸消散,見傅尋舟久久未回神,湊過去笑他:“你不會要感動哭了吧?”
美男落淚,她還沒見過呢,雖然想看,但是現在可不行。
“你先别哭。”蕭悅拉着他,按住他肩膀讓他坐到凳子上:“打開這個琉璃球罩,我給你插蠟燭,先把願許了!”
傅尋舟這一刻這才如夢初醒,面上緩緩呼出白色的霧氣,并未先打開琉璃罩,而是看向她。
“你身上落雪了。”
聲音異常低沉。
蕭悅一愣,隻見傅尋舟重新站起身,伸手将她發梢和肩頭的殘雪撥落。
接着他脫掉身上的黑金色披風給蕭悅圍上,細細地系好繩扣。
“冷嗎?”
“……不冷。”
蕭悅下意識想把披風脫下來,但想了想又作罷,催促他:“今天可是你生辰,還下了初雪,多好的寓意,快先來許願切蛋糕!”
傅尋舟看了蕭悅好一會兒,這才如她願地坐下,伸出手輕輕碰上圓形的琉璃罩。
大辰國有琉璃,但少有這麼透明漂亮的。
湊近了看傅尋舟才發現,它表面還雕刻着細小的花紋,裡面的羽毛和花瓣也不是完全在内部空間飛舞。
琉璃有兩層,它們是盤旋在中間那層,和最内層的蛋糕分割開,乍一看就像是飄在蛋糕上。
這是傅尋舟頭一次,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一種東西。
蛋糕很漂亮,模樣是一顆金黃色的五角星星,上面又點綴着更細小的閃光,一晃眼仿佛在發光。
傅尋舟垂眸,将這個質感很好的琉璃罩拿起來,就更能看清這個蛋糕的全貌。
它的确是一顆星星,但四周五個角還有晶瑩剔透的珍珠包圍,就像在表達隻有被視為珍重之人,才能得到這樣一個蛋糕。
見他不語,蕭悅拿出一根纖細的蠟燭,頭部是镂空小星星,中間刻着“二十四。”
她将它插到了蛋糕的中間,說:“我特意問了一下你的年歲。”
蕭悅也打聽了,大辰國沒有這種過生日的形式,但她做的生日宴,當然以她心意和想法為主啦。
尤其是想讓傅尋舟體驗一遭,這種新奇快樂的玩意。
蕭悅伸出手,一隻手擋風,一隻手用小火折小心地點亮了蠟燭上的燃線。
火光亮起,溫暖的輝光倒影兩人的雙眸。
傅尋舟全程都在看着她,輕聲問:“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雙手合十,就像對寄托了心願的花燈一樣。”蕭悅說:“不過這次是對着蛋糕和蠟燭,閉眼許願,不要說出來,許完願就能把蠟燭吹滅啦!”
傅尋舟看她:“不想吹滅怎麼辦?”
蕭悅:“……?”
什麼話這是?
哪裡有人過生日,說生日蠟燭不想吹滅的?
“吹滅了,會不會不靈驗。”偏偏傅尋舟鑽起牛角尖,一副沉思的模樣:“我想就這麼許願。”
蕭悅隻能無奈的說:“你是壽星,你說了算。”
問題不大,反正就是形式,開心最重要。
那就不吹蠟燭!
可她沒想到傅尋舟是不吹蠟燭了,說的“就這麼許願”也當真就這麼許願了,閉上眼,張開嘴。
“我想,蕭悅永遠無病無災,無憂無愁。”
速度之快,蕭悅壓根來不及阻止也來不及有所反應,這句話就這麼水靈靈的進了耳朵裡。
蕭悅:“……”
有這麼許願的嗎??
傅尋舟睜開眼看向她,嘴角上揚着道:“許好了。”
“你……”蕭悅抹臉,到底沒說什麼,隻道:“你怎麼說出來了?”
傅尋舟很認真:“上次花燈節我許下的願望,有些不太靈驗,我想……其實要說出來才算數。”
有些願望信神佛,有些願望信自己。
蕭悅心跳漏了一拍,不想去深想他當初許了什麼願,趕緊把切蛋糕的刀拿給他。
“那就切蛋糕吧!”
“好。”
傅尋舟接過刀,先把上面的蠟燭拿起來放在一旁的琉璃罩上,怕它會倒,還順手摘了朵清紅映用來插住。
接着傅尋舟面對蛋糕,一時有點不知怎麼下手,耳畔傳來蕭悅的輕笑,他手中的刀才輕輕落下去。
最後五角星缺了兩個角,正是緊緊相連的那一處。
蕭悅和傅尋舟擡起蛋糕,動作同步的品嘗了起來,前者面露滿意之色,後者心中喟歎。
“很好吃。”
“那是!”
蕭悅可是花費了點心思的,雖然說蛋糕都有點大同小異吧,但是今晚的就是格外好吃。
蛋糕不大,兩人很快分完了。
蕭悅本來尋思着讓傅尋舟留一塊帶回去吃,他不,說要在這和她一起吃完意義更好。
如此蕭悅也就歇了這個念頭,吃完最後一口後從桌下拿出了一個盒子,直接就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