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陣泛着微弱光芒,顧耽耽指尖凝出破陣訣的瞬間,赤蛟的利爪突然橫在她喉前三寸:“昭法真君,請不要逼我。”
“讓開。”顧耽耽的銀鏡從袖中脫出,繞着封印陣旋轉,十二道金線從中激射而出:“辟邪大陣一旦松動必須重鑄,你比誰都清楚。否則他當年就不會被侵蝕了。”
赤蛟足尖輕點,踩着金線躍至陣眼中央:“可阿礫還在陣裡,隻是封印還不夠嗎?你非要将他從世上徹底抹除才甘心?”
他周身卻騰起暗紅氣浪,江豇瞳孔驟縮,那些本該被淨化的魔氣殘渣,此刻正順着赤蛟的靴底滲入地脈。
金線化成無數金針直刺陣眼,神女還是那個冷酷的神女:“是。他早已不是凡人,而是魔的化身,若碎屍萬端便能解決根源,誰都攔不住我。”
赤蛟揮袖震開群針的刹那,輕鳴劍已抵住他後心,江豇好也無法再站在赤蛟這邊:“你現在是氓山真神,不可為一己私欲而置所有人于險境。”
狂風驟起,赤蛟轉身時眼中閃過猩紅,醇厚靈力鑄成的劍刃竟被兩指生生夾斷。黑霧突然從地底鑽出,将顧耽耽逼退十餘丈遠。她這才看清,赤蛟脖頸處爬滿蛛網般的紫紋。
“你已有入魔之像!”銀鏡突然爆出刺目金芒,照在赤蛟身上,顧耽耽呵斥道:“還在不知天高地厚!”
“他在陣裡哭呢。”赤蛟的聲音忽遠忽近,指尖彈出顆血珠。血珠觸地的瞬間,整個山澗便化作沸騰血池:“你們聽,他說好冷......”
江豇好甩出幾張鎮魂符,符紙卻在半空自燃:“你瘋了?”
“我很清醒。”赤蛟踏着血浪走來,每步都震得地脈顫動:“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在後悔,那個時候沒有幫他。如果跟阿礫一起被鎮壓在地下,此刻便不會使二位為難了吧。”
江豇突然擲出半截斷劍,劍身貼着的黃符迸發青光。赤蛟揮袖擊飛的瞬間,山岩炸裂轟鳴,兩人原先站立處已成三丈深坑。
赤蛟歪頭看着自己手掌,忽然發出似哭似笑的長嘯。魔氣凝成的羽翼刺破後背,額間生出寸許長的赤角:“是你們逼我的......”
九道黑影從他身後緩緩升起,銀鏡即刻射出金光試圖驅散,卻在觸及時盡數蒙上黑霜。
江豇好瞳孔驟縮:“這是......九嬰化生訣?你竟修了上古禁術!”
赤蛟低笑間,九道蛟影驟然凝實。暗金鱗片覆蓋的蛟首破雲而出,每個頭顱都生着不同瞳色。
顧耽耽踏着琨虹直起而上,掐訣:“水來。”
流水錯金劍領命化作百道水龍,卻在觸及中央蛟首時被赤色毒霧腐蝕。
“坎位!”江豇好凝出另一把輕鳴劍,因靈力不足而威力也大打折扣,隻能揮劍斬斷襲向顧耽耽的墨綠蛟信,自己左肩卻被冰藍蛟首噴出的寒氣凍住。上次也是這個部位受襲,真是多災多難。
顧耽耽劍訣突變,錯金劍分光化影,竟在浪尖凝出七十二柄水劍。
第一顆碧瞳蛟首襲來時,顧耽耽劍指輕劃,水劍突然化作金鱗巨蟒纏住蛟頸。錯金劍本體穿透七寸時,漫天金雨裹着黑血潑灑,墜落的蛟首在地上砸出深坑。
赤蛟發出痛苦嘶鳴,剩餘八首攻勢更疾。橙瞳蛟首噴出岩漿,所過之處皆呈汽化;紫瞳蛟首引動雷霆,将江豇逼退至崖角。
“兌澤化金!”錯金劍突然分裂成九道金虹,每道虹光都纏住一顆蛟首。赤蛟青瞳主首突然口吐人言:“你們根本不懂!這封印陣不是我要......”